“阳翟?”张煌愣了一下,诧异问道,“波才莫非想走阳关?”
“估计是的。”杨奉点头说道。
他的话让张煌心中愕然,毕竟阳翟的后方就是阳关,这是条距离司隶河南最近的捷径。但问题是,大汉朝廷的大将军何进早已命人遣重兵封锁了阳关之后的数个重县与紧要关隘,使得这条进兵路线反而成为了最不可能打入司隶河南的路线。更令张煌感到不解的是,历史上的波才明明不是选择这条路线的。
“阳关攻下了?”张煌吃惊地问道。
“还不曾。”杨奉摇了摇头,根据所知的战报回覆道,“守阳关的是汉廷的宿将朱儁,波才渠帅准备了大量的井阑车,一度险些就攻克阳关了。但后来没想到朱儁率领一支死士,趁夜杀入波才渠帅军中,几乎烧毁了所有的井阑车……”
“呃?”张煌脸上露出几丝惊讶。
在被彻底压制的情况下还敢率死士夜袭敌军。那个朱儁的胆气也是毫不逊色他啊,不愧是朝廷的名将!
“不过朱儁也不好过。”见张煌面露吃惊之色,杨奉也不知是误会了什么,急忙又说道,“波才渠帅虽然被偷袭,失去了井阑车,但是差点就杀掉那个朱儁了。……只是差一点!吓得那朱儁都不敢再回阳关,往长社投皇甫嵩去了。”
“唔?”张煌听地又是一愣,诧异问道。“那阳关打下来了?”
“不曾……”杨奉脸上露出几丝尴尬,讪讪说道,“虽然朱儁跑了,但阳关还有他的儿子朱皓跟副将、别部司马张超。这两人死守阳关,波才渠帅那边又失去了井阑车,是故没能打下来……”
“哦……”
“不过,波才渠帅随后又击败了长社的军队!……什么朝廷第一名将皇甫嵩跟第二名将朱儁。差点就被波才渠帅给打溃败了。”脸上露出几许憧憬与骄傲之色,杨奉颇有些自豪地说道,“打赢了那场反击战后。波才渠帅便改变目标,率领军队攻长社去了,虽然不知眼下战况如何,不过既然那皇甫嵩与朱儁二人联手都惨败于波才渠帅之手,相信攻克长社指日可待。”
“……”张煌吃惊地望着杨奉,后者的话让他感觉心中泛起丝丝震惊。
他原以为波才选择了一条跟历史大为不同的进军路线,虽然不知日后是否顺利,但也总好过在长社给皇甫嵩大败,直接葬送掉整个颍川黄巾。可没想到的是,世事仿佛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因为波才在阳翟击败了来犯的皇甫嵩与朱儁的长社军,波才竟然直接就改变目标攻打长社去了。
虽然说攻打长社的确是一个绕开阳关这座险峻关隘的好办法,但不知为何张煌心中总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朝廷的两大名将,皇甫嵩跟朱儁联手竟然惨败在波才这一方渠帅手中?这两个家伙,可是直接终结了整个黄巾起义啊!]
张煌心中震惊。
要知道据他所知,皇甫嵩几乎是凭一己之力灭掉了整个黄巾军七成的势力,风头完全盖过同时期的孙坚、董卓、王允、丁原等人,更别说袁绍、袁术、曹操、刘备等人了,名如其实是当时最璀璨的将星。这样一位几乎可以说是为战争而生的将军,竟然在波才手中惨败?
[不好,是诱敌之计!]
张煌心中萌生一个颇为不妙的念头,虽然他弄不懂皇甫嵩为何要将波才的颍川黄巾引诱到长社去,但历史已经证明,这位为战争而生的奇才将军,就是在长社将整个颍川黄巾给灭掉了,从而硬生生让当时黄巾军的布局出现的漏洞,并且以这个漏洞为突破口,一路击溃东郡黄巾、青州黄巾、甚至是最后的冀州黄巾。
想到这里,张煌当机立断地对杨奉说道,“立即发书至颍川,请波才继续攻阳关!”
“啊?”杨奉顿时就愣住了。要知道波才已被朱儁毁掉了所有的井阑车,这叫他如何攻打阳关?
而张煌则无视了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波才重新命麾下士卒打造井阑车,从而白白延误一月甚至是数月的时间,也总好过他带人到长社去。因为,倘若说广宗算是冀州黄巾的败亡地,那么长社就是颍川黄巾的葬身之所,甚至是整个黄巾起义进程由盛转衰的关键点。毫不夸张地说。正是因为波才战败了,才使得张曼成的南阳黄巾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尴尬处境,直接导致在被困数月后全军覆没。
颍川黄巾与南阳黄巾,这是两支一度紧逼司隶河南的黄巾军,他们的溃败,使得大汉朝廷彻底摆脱了后顾之忧,可以腾出手来以轻松的心情来围剿其余的黄巾军,不复之前如履薄冰的紧迫局面。
毫不夸张地说,颍川黄巾与南阳黄巾的溃败,意味着黄巾军攻破雒阳。推翻汉朝另立新朝的希望已变成了奢望。而此后剩下的那些黄巾军,纯粹就变成了各方豪强势力捞取军功混上位的对象。在这种战略层次已失败的局面下,就算是“主军”的冀州黄巾也带不动局势了,更何况冀州黄巾还被皇甫嵩这个狠人给端了。
[倘若颍川黄巾不死,是不是依旧可以保持颍川黄巾与南阳黄巾继续紧逼司隶河南,紧逼大汉朝廷的有利局面?]
在行刺卢植的想法失败之后,又一个诱人的念头在张煌脑海跃了出来。
“小天师,那‘两支’的人到了。”这时,从远处走来的部将韩暹向张煌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