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傲娇,不太依着主人。
今天,他依然是一件白t一双大拖鞋,临走前想了想,翻箱倒柜找到一团假发,揣怀里去上班了。
于是今天小朋友去溜冰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小木屋里的怪叔叔。
“叔叔,你干嘛弄成这样?”
“啊?”刘三弄摸了摸头上的爆炸头假发,沉声道,“不帅吗?”
“……”小朋友嗤之以鼻,撅着小屁股走了。
刘三弄想了想,觉得不太好,于是下班又去买了个墨镜,要伪装干脆伪装全了。
他有点后悔自己昨天那个德行,要是当时坦坦荡荡地说“嘿好巧我在这里工作”,现在也就不用躲了。
怎么自己就这么矛盾呢。
刘三弄有时候也挺受不了自己的,但他没办法,他碰上卢野就拧,这大概也是生物钟的一种。
这会儿人不多,他抽空去公共电话那儿给纪航打了个电话,这十年,他记得的数字不多,爸妈的生辰,卢野的生日,纪航的号码,不能再多了。
纪航大概刚醒,话说得很慢,“喂,谁啊?”
“我,三儿。”
纪航登时来精神了,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就因为我上次骂了你一顿,现在电话都不接,我他妈不是请你吃饭赔礼道歉过了吗?”
“……我手机被偷了,你忘了?”
纪航失声,半天小声地回。
“……操,我忘了,我说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呢。”
刘三弄笑了笑,“又不是连体婴儿。”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煲电话粥!”纪航怒不可遏,正酝酿着脾气。刘三弄一句话让他歇火了。
“……我昨天看到我妈了。”
“啊?”纪航傻了,“在哪儿?”
“我工作这边的小操场上,估计她常来这边溜圈。”
“所以呢?你要回去?”
“……我不知道。”刘三弄也很迷惘,“为什么我有家不能回?”
“如果你坚持非卢野不可,那就没办法了,你忘了当时你是怎么被赶出来的了?”纪航沉声道。
刘三弄闭上了眼睛,像被掏空了似的,“纪航我要怎么办啊。”
“卢野他有伴了。”
电话那头噤声,大概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样吧。”刘三弄疲惫地挂了电话。
仅仅几天,就让自己的心境,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日子还是得照常过,刘三弄想了很多,却不会再幻想万一,如果,那是对卢野爱人的不尊重。他也懒得去想,戴上了假发和墨镜,卡上了破帽子,他全副武装,好像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人皮,就可以肆无忌惮,把真实蜷缩在皮囊内里。
他更懒了。
小孩儿一个星期没有来。橙汁也终究没有送出去。卢野的那张一百块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捂不热。
月底,刘三弄总算拿到了工资,还了纪航钱,买了个诺基亚,继续着他小市民的日子。
日子平淡,消息却不少,这几天电话不停。
先是胖子。
“哎,最近打电话给你都没反应,怎么回事啊?”
“手机被偷了,办了卡一直没上。”
胖子整天乐呵呵的,“哦,这样啊……有时间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刘三弄持着怀疑态度,半笑半嘲讽:“你可别再把我卖了。”
“我就是为了赔礼道歉,请你吃一顿,就几个人。”胖子顿了顿,“哎你和纪航还联系不?”
“那当然,好得不得了。”
“哼,真是薄情,一对负心人,都不和我联系,那好,把他也给带上,好久不见了。”
“成。”
然后是老同学,偶尔和他发点信息,说些生活琐事,柴米油盐。
例如今天。
“天气真好,我在海边,海水很蓝。”
刘三弄想了想,规规矩矩回信,“玩得开心。”
过了一会儿,嗡嗡嗡,手机震动,刘三弄点开一看,有点愣。
“下次可以一起来吗?”
这是……刘三弄不禁苦恼了起来,他真没想到都奔三的人了,还能有桃花。虽然桃花也是大龄人士,不过配自己绰绰有余,但他并没勇气也没力气去拱桃花,或者说白菜。
“谢谢,有空可以。”
发完了,刘三弄又惶恐起来,这其实是个特别虚的回应,不免会让人留有期待,可他想去尝试。万一他喜欢上这个老同学呢?
他不愿意辜负谁,只是想试试,想促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他要是正正经经和女人在一起,他家人会挺开心,要是真成了,他也会开心的。
这十年,他总是想着卢野,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然而他真的是非卢野不可吗?如今卢野也有伴了,他再不前进,会成为一个废人。
一个只能靠想象而勃`起的废人。他不愿意那样。
胖子约好了三天后一起吃饭,那天正好不是双休,人也少,刘三弄看着场子差不多没人了,就进了小木屋,摘下了假发和墨镜,随手抓了抓头。
“哎,老板,你这就要走了?”熟悉的声音。
嘶,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那是一种不能言说的酸痛,像肠子打结,把心事都扣得严丝合缝。
刘三弄抓头的手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假发和墨镜,深吸一口气,两秒钟套好自己的头套,像一个头套丝袜的恐怖分子,警惕地看着门外。
“不……不开了……”迅速进入角色。
卢野站在门外,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