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寺庙里正在做晚课,大殿里嗡嗡嗡嗡的念经声,陆小凤一脚踩进上门就想往外逃。
“陆兄,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喝杯茶也行。”花满楼知道他最讨厌啰嗦的和尚,在他溜走之前一把拉住了人。
“我还是去找西门喝酒的好,你问清楚了老和尚,我回去再问你也行。”陆小凤还想再挣扎一番,早知道路上就不那么闹花满楼了,也不会正好卡着这个时间点过来。
花满楼松手,转身往山门里走,只留下一个字:好。
......
陆爷伸手摸胡子——好像是说错话了吧。
暗卫们在后面嗖嗖放冷箭——哼哼,今天晚上回去跪门外,咱们保证不求情!
玄安听花满楼说了来意,一把山羊胡跟抽风了一样抖个不停,伸手去摸茶壶,撒了一桌子,旁边的小徒弟赶紧上前帮忙。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能听的到动静,笑容就沉淀下去几分。看来,当年的事大有隐情。
从金华寺出来,花满楼吩咐两个暗卫留下来守着。
“少爷,那老秃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不如我们晚上吓吓他,让他全倒出来!”暗卫们跃跃欲试。
“胡闹!”花满楼神色一凛,“不管当年的事谁对谁错,玄安主持这些年潜心礼佛,一心悔改,不许再这么嘴里不干不净的!”
暗卫们被骂的那叫一个舒爽,一个个灰头土脸往后退——少爷心情不好,我们今天成鱼儿啦!然后集体看陆小凤,准姑爷还没过门咱们就替他遭罪,想想以后的日子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陆小凤被他们看得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鼻子凑过去:“花满楼,明天要不要去山西府一趟,既然钟阴阳在那里出现过,我们就去碰碰运气,看这从地府回来的人有没有带什么见面礼?”
花满楼惊讶回头:“陆兄还在啊?”
......
回到花府,陆小凤靠在花厅的柱子上思索要怎么把气氛恢复过来,其实他对花满楼的反应有一丝懵懵懂懂,知道他不高兴了,却又抓不住他为什么不高兴那关键的一点。
“少爷,三婆来问,今晚吃鱼怎么样?”
花平端了杯茶过来,递给花满楼,似乎全然不知门口还站着个人——哼,少爷都不理你了,我正好趁着机会无视你!
“可以。”花满楼点点头,天气有点冷,吃点剁椒鱼去去寒也不错,然后继续翻账本。平时他是不管府里这些事情的,但花二爷出门收账未归,他闲来无事,索性让人把账本用重墨重写了一边,自己摸着看。
如果说眼盲的花满楼除了鼻子最灵之外,第二灵的东西是什么?花府的人一定会说是他那双手——弹得了琴,写得了字,拿得了剑,还看得了书,只靠着墨汁的不同触感,沿着笔形痕迹就能看完一篇字,简直神话。
“不如我念给你听?”
陆大侠一个人踌躇犹豫了半晌,终于拉下脸皮走上去——再不哄好一会儿该吃饭了,饭都吃不上被撵出去该有多尴尬。
花满楼翻账本的手一顿,抬头看他:“你不忙吗?我一个人看也可以。”
“不忙!”陆小凤一把抢过来,“只要你想看,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念给你听。”
花满楼端起茶杯喝茶,本来脸就不大,这会儿更是被氤氲的热气挡了个模模糊糊,于是陆大侠就错过了他唇边那一抹清淡而温暖的笑意。
花平去而复返,看到陆小凤又坐到了花满楼身边,不满地撇撇嘴:
“少爷,西门大侠托人带了口信来,说是让陆公子去喝酒。”
......
“知道了。”花满楼放下茶杯,起身对陆小凤道:“既然陆兄有约,就不留陆兄吃饭了。”
陆小凤觉得自己最近一定走霉运,顺心的事做不成,不顺心的事是一件接一件。
“楼楼!”
消失了一天的余喜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看到花满楼在花厅里,那两个大眼睛亮的哟,连蜡烛都给比下去了!
陆小凤扶额——看吧。
不过余喜跑过他的时候,他忽然心里升起一个坏念头。
“来来来。”他长臂一捞,把人从花满楼身边揪回来,“余......阿喜是吗?”
余喜回头,眼神警觉:“干吗?”
事有反常即为妖。
可陆小凤是谁,忽悠人忽悠起来是面不改色,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小玉环,塞到余喜手里:“你今天跑了一天,应该累了吧,现在有个既好吃又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余喜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不信任:“这么好的事,你会特地告诉我?”
今天中午还骂他笨蛋了呢,他一大好青年记忆力可不差。
“我骗你干什么?四海阁,听过吧!”
四海阁,京城第一阁,听名字就有够霸气,在这里你要吃的,要喝的,要玩的,说的冒犯点,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京城最高的三楼之一。
八方楼,四海阁,三鼎台,在京城外就可遥观的三座楼宇,高耸入云,神秘莫测,历经百年而不倒。至于三楼楼主是谁,从来都是秘密。
余喜来京城不久,但性喜玩闹的他早跟他打听过了,这城里最贵最好玩的地方都有哪儿,所以听到四海阁的名号,即使心存疑虑,还是忍不住畅想了一下。
“你拿着这个东西就能进去了,到里面会有人带你玩儿。”陆小凤指指塞给他的那个缺了一块的玉环,上好的白玉,灯光下隐隐的有条小鱼儿在里面游动。
余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