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彻底的疯了。
即便是再蠢的人也能看出力量的对比,谁会幻想这些大食人是吃素的?
对方的船只数量可是这边的十倍,船上的人员至少也在三倍以上,更不必说还有几艘比郝风楼船队更大的舰船。
以兵法来说,若是五艘舰船在一起,或许还有自保的可能,可是这郝风楼居然还刻意将五艘舰船散开。
找死啊,被这姓郝的坑了。
可是郝风楼却是镇定自若,一道道的下着命令。
船上的水手、人员统统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打着赤膊,呼着号子,井然有序。
没有人表现出畏惧,命令传达之后,各自按部就班,这或许和郝风楼的镇定有一定的关系,当主帅镇定自若,下头的人即便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这种镇定的情绪也会传染开来。
而在另一边,胡禄也知道眼下逃是逃不掉了,他之所以不想冲突,倒并不是害怕郝风楼,实在是没必要产生伤亡,可是如今对方的舰船如箭鱼一般,既然逃不掉,那么如今只能拼命了。
“准备,准备,撤下主帆,准备勾索,所有人在甲板集结,准备……靠近……”
胡禄也显得镇定,不管怎么说,他占了绝对的优势,既然这些人不识相,那么就不妨让他们尝尝厉害。
船上的人或多或少,刀头都曾舔过血,所以此时立即露出了狰狞和彪悍的一面。无论是大食人还是昆仑奴,一个个举着鱼叉和刀剑集结。有人准备好了勾索,个个杀气腾腾。
在海上,一旦把人逼急了,就没有人退缩。
“准备,准备!”
用着大食语,胡禄的眼睛已经红了,撕声揭底地大吼:“这些明狗侮辱先知,断我们财路。如今更是要杀死我们,不给我们一条生路。大家不要怕,他们的人并不多,靠近他们,杀死他们……”
打着赤脚的水手们,一个个蓬头垢面,却个个咬牙切齿。举着武器,嗷嗷叫起来。
“弓箭、鸟铳……”
“准备……靠近……”
所有的大食舰船,虽然是各自为战,可是如今都极有默契的准备好了抵抗,他们故意放下了主帆,等待着对方的舰船靠近。
一触即发。
所有的船围着这汪洋都不约而同地顺风以圆弧旋转。大食人亦在等待,等待船只靠近的一刻。
只是……大食人发现了一件可笑的是,这些大明的舰船居然没有拿船首位置对向他们,反而是裸露出了舰船的侧身。
“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任何稍微有点海战经验的人。至少在现在这个时代,舰船之间相互攻击。往往是用最坚固的舰首位置去碰撞敌船,因为这里最是坚固,强度更大,双方碰撞之后再登船进行白刃。
而船身部分毕竟脆弱,一旦碰撞,即便不侧翻,也可能破出大洞,一旦漏水,整船人就完了。
这些人显然是不谙对战之道,这无疑给了大食人足够的信心。
胡禄已经信心满满,这些人压根就是雏儿。
“升右帆,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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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风楼的坐舰上,许多大臣的脸色不由苍白起来。
有些人甚至已有了跳海求生的想法,他们看到对方那硕大的舰船,鼓满了风帆妄图朝这里撞来,越来越近。那太子朱高炽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若不是朱棣还在,他几乎要忍不住抓着郝风楼痛骂,让郝风楼立即下令逃之夭夭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在接下来,对方的船狠狠撞击而来后,那山崩地裂,人仰马翻的境况。
这如小山一样的舰船透过了海上的薄雾,越来越清晰。
而在这时候,郝风楼按着腰间的剑柄,迎着海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敌舰,他没有害怕,没有颤抖,那一双眼睛宛如利剑,旋即,他伸出了手。
身后的一个护卫见状,立即往船舱而去。
“海防侯有令,炮舱准备……”
“海防侯有令,炮舱准备!”
一个个声音在底舱响起。
炮衣撕了下来,紧接着顺着滑轮,将火炮推出挡板。
炮口露出了狰狞的黑洞。填充火药,装填炮弹,一切按部就班。
炮手们发出一个声音:“一号位准备完毕。”
“九号位准备完毕!”
“二十一号位……”
炮舱长按着刀,眼睛通过一处舷窗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身为炮舱长,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李瑞就是这样的人,他本是火铳队出身,如今调拨到这里,每日做的就是练习他的目力,比如在汪洋在上,远处出现一个白点,他必须能够判断出那白点距离船有多少丈,体积有多大。
汪洋之上,海上漂浮的任何东西都可能被自己的肉眼所骗,明明是数里之外的东西,却使人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而这,就牵涉到了经验。
在这方面,李瑞经验十足,他甚至可以从一个数里外的箱子,判断处对方所处的方向、体积大小,以及距离。
而现在,他眯着眼,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但是却没有草率,而是一次次地确认,根据对方船只的移动,来不断的定位。
在这个没有望远镜的时代,似李瑞这样的人,绝对是一艘船上的灵魂人物。
他反复地校准之后,突然发出了声音:“炮口向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