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毬?”魏武眉毛一挑,搓了搓手:“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啦。阿爹,待会儿,你得让我冲在最前面,我要多砍几个首级,以后也好立功封侯啊。”
“你也想封侯?”
“那当然,阿爹你的爵位将来要由大兄继承,我和阿兄一样,都要靠自己去挣嘛。我的脑子没阿兄那么好使,可是我的功夫比他好,当然要靠刀去砍了。”
“匹夫之勇。”魏延唾了一口唾沫,抬手给了魏武一个脑瓜子:“只知道拿刀砍人,能立什么功,要多动动脑子,多想想怎么行军布阵,这才是做将军的正事。来,你看看这里的地形,如果是你,你应该怎么布阵?”
魏武摸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现在就学啊?”
“废话,这么好的机会,哪儿去找?”
“哦。”魏武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从藏身处站了起来,草草的打量着整个埋击区的地形。他现在一心想着多砍首级,根本没心思关心什么地形,浑然不知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在这个大部分知识都要靠家传的时候,有个做将军的爹手把手的教,又是多么的幸运。
就在魏武为学习而苦恼的时候,从潼关来的魏军终于走出了小槐里城。他们虽然知道夏侯懋征调他们去郿坞是为了阻击蜀军,可是他们都是散漫惯了的人,潼关作为曹魏内地的关隘,早就没有了当年的紧张局势,这些人中绝大部分甚至没有经历过大战。听到前方有战事,他们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紧张,赶起路来更是不紧不慢,日上三竿,这才一摇二摆的出了小槐里。
就算是上了路,他们也没个正形,带队的将领坐在马上,一边剔着牙,一边晃着身子,回想着昨天夜里随军营ji的伺候,哼着没腔没调的yin词艳曲,眼睛甚至懒得向两边的山坡上看一眼。
在他们看来,连褒斜道的蜀军都是疑兵,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他们这种放松甚至近乎放荡的心态,给他们带来了致命的后果。当他们进入包围圈之后,魏延从藏身处站了起来,拉弓搭箭,一箭射向那个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魏军将领。
长箭离弦,箭杆上的风笛被劲风吹出一声尖利的长鸣。长鸣声中,魏家武卒纷纷从藏身处站了起来,有的拉弓搭箭,射向早就选好的目标,有的手持刀盾,冲向山坡下的敌人。急促的脚步踢得脚下的黄土飞扬,掀起一条条黄龙。
刹那间,箭如雨,人如潮。
魏军被突然响起的喊杀声惊动,顿时乱成一团,那个神不守舍的魏将被魏延一箭射中,惨叫着翻身落马。他的亲卫大呼小叫的拥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拖着他,掉头就跑。奈何阵势大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士卒,急切之间,想逃跑都没有地方,最方便的地方反倒是不远处的渭水。
“杀!”魏延收起弓,拔刀在手,喝了一声,向山坡下冲去。
“杀——”魏武兴奋的尖叫起来,一手举盾,一手舞刀,拔腿狂奔,抢在魏延前面冲入敌阵,手起刀落,一刀砍翻一个双手端矛的魏军士卒,撞入魏军阵中,大砍大杀,吼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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