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边吃药边在一旁看着:「这是什么?」
我说:「是曲子。」说着,笑了两声,手却习惯性地去摸装了彭大海的铁罐,他似乎还喜欢听歌,我却唱不了了。
我一共送李哥去医院吊过三次点滴,看他身体渐渐好了,就不再跟着去了。
到了次月的头一天,我在超市买了两桶花生油,气喘吁吁地拎回来,发现门口坐着一个人,脸埋在膝盖上,背靠着铁门,咳得两边肩膀都在抖。我以为是李哥,连忙把油放下,拽过他一只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想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人又咳了两声,用手撑着墙,配合地直起腰,小声地叫了一声:「钱宁。」
我这才发现是戴端阳,原本要去开门的手僵了一下,迟疑地把锁拧开,一路把他扶到沙发上,在一旁呆站着看他。
端阳的嘴唇发白干裂,两颊却烧得通红,眼睛跟着我慢慢地转动着,轻声说了一句:「我忘了脱鞋。」
我哑着嗓子说:「不用脱鞋。」
端阳费力地眨了一下眼睛,一边咳嗽一边说:「好久没生过病了。」
我拿了毛巾,蘸了水,给他盖在额头上,端阳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半天才说:「我在医院吊点滴的时候,碰到李孟齐……」
他突然猛咳起来。我想给他倒杯热水,戴端阳突然拉住我,小声说:「钱宁,别走。」
我僵站着,半天才小心地侧过身,探长了手,把不远处的水壶提过来:「先喝点水。」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