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乎乎地看着我,似乎听不明白。
我心里头也怕得厉害,瞪着眼睛说:「不许哭,要是把你家里人引来,我就完了。」
他强忍着没哭。我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回家。
我一个人呆坐到大半夜,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忙跳起来打开一条门缝朝外张望,看着他爸他妈用外套裹着端阳,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听说端阳回到家就开始发高烧。再一问,才知道医生检查的时候,把他背后的衣服剪开,毛衣底下全是血。
我妈带我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吭,我站在他床前,趁四周没有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端阳,现在可以哭了。」
他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戴端阳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那一天,我在门门等他,看见他妈妈搂着端阳上来,却吓得躲到门后。
半天才壮着胆子,从家里拿了两颗苹果,用衣服兜着跑到他家,咚咚咚的敲门。等门开了,我脸涨得通红,两条腿那是软的。我说:「我来看端阳。」
她妈妈大笑起来,把我拉进屋:「端阳,你钱宁哥哥来看你了!」
戴端阳从厨房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看着我,小声地叫:「小草?」
他扑上来,嘴里不停地喊我的小名。
我呆了一下,才确信他还在粘我。
确信了他还在粘我,那一点愧疚,也就跟着烟消云散。
我们两个走在马路上。我步子迈得大,性子又急,恨不得一路小跑,端阳抓着我的手,跟也跟不上,隔两、三步就能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