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打开折扇扇了扇风,悠悠道:“祸害遗千年,阿宁没有那么早死的。”
慕容若水握上顾念澄的手腕,轻轻摩挲着。
顾念澄侧头对他展颜一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俏生生道:
“放心罢,我还要娶你到扬州呢!”
话音一落,腹中提气一脚踢向前面的肉盾,尸体横飞数丈,在空中翻了数圈,砸在慕容初的包围圈上,不知砸死了多少锦衣卫。
慕容若水点剑而起,一道冲天的清啸响彻天际,他周身缠绕的真气无法让人更近一步,他的剑气凛冽,寒芒森森,明明手中只有一柄薄刃剑,却犹如千万道剑影纷飞,有着穿云裂石般的威力,通通在刹那间穿透敌人的胸膛!
他的剑身薄如蝉翼,银光点点,轻巧得刺透甲胄护盾,他的剑气犹如腊月里的寒风,冰冷刺骨。
剑光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万剑归宗…..”
东方白喃喃道。
万剑归宗是玉清剑法的最后一招,必须练到玉门心法的最高层才能领悟,传闻几百年下来玉门练成的只有寥寥几人。
此刻,东方白终于知晓,慕容若水是货真价实的玉门第一人。
转眼间,战场上已经有几百人死于慕容若水的剑下。
“他是人还是鬼?”
“那么美的脸,肯定不是人!”
“管他是人是鬼,给我放箭!”
敌军悉悉索索得窃窃私语,漫天的箭雨又开始下起,通通射向中间那雪姿白袍之人。
顾念澄轻笑一声,将贪狼剑交给东方白,一一拔下自己手臂上的金针,足下一点,跃至战圈,周身真气大放,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他的发丝飘扬,裸、露在外的肌肤血管似乎要爆破,一缕缕血丝缓缓爬上他的脸,诡异而又妖冶。
他手中的白练翻飞,明明只是三尺软布,打在人身上犹如千刀万剐般,肢体散落一地,他出掌如风,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排山倒海袭向弓箭手。
白玉石阶下的战场彻底变成了修罗场。
顾念澄闪身跃入弓箭手所处的地方,箭失无法穿透他的护体真气,他一掌一个,佛挡杀佛,半张脸已经被血丝布满,犹如鬼魅一般。
慕容若水执着剑挡在石阶前,他的手腕轻轻得转动,带起一阵又一阵罡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圈,牢牢护着身后的众人。
时间似乎停滞了,仿佛天上地下只有他们两人。
东方白深深得注视着他们,这两人就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保护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提剑加入战圈。
众人都打得不可分交,没人注意到有几只箭失朝着小莲背后射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九节鞭嘶嘶破风而来,“啪”得一声将箭失打飞回去。
小莲回身一看,亚筝握着鞭子对他娇俏一笑。
小莲高声道:
“你怎么来了?”
还不待亚筝回答,震天的号角骤然响起,从四面八方穿越皇城的宫墙,直撞所有人的耳膜。
一群骑兵有序得冲了进来。
为首那人,眉飞入鬓,英俊明朗,身后一杆红缨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上,英武不凡。
骑兵的后方插着燕字的军旗。
“骁勇将军慕容燕在此,尔等以下犯上谋逆之人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慕容初愣怔半晌,眼中出现惶恐,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喊着“不可能,你明明早就离开了…不可能…”
“慕容燕,你忒慢!”
亚筝高声道。
慕容燕爽朗一笑,道:“我赶来的时候看到城外驻扎的步兵,顺便一道收拾了,所以慢了点。”
其余弓箭手与锦衣卫知大势已去,停下了攻击。
远处传来庄重威严的撞钟声,天亮了。
慕容燕的人将宫殿前的叛军都绑了起来,慕容初苍白着脸跪在殿门前。
雕龙朱门缓缓打开,慕容展走了出来。
“父皇,刚刚去了…”
他淡淡得说着,眉宇间带着一抹哀伤。
一直侍奉着慕容拓的宫人拿出了明黄的圣旨,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皇太子慕容展,人品贵重,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慕容展。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慕容燕的脸色一瞬间凝重起来,他的眼神透着锐利,众人都神色戒备的看着他。
只见慕容燕缓缓地走到慕容展面前,一撩下摆,单膝跪地,铿锵有力,
“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免礼…..多亏有….”
剩下的话顾念澄已经听不见了,他喘着气,五脏六腑像是烧灼一般剧烈疼痛,应该是没事了罢,他抬眼看向慕容若水,对着虚空微微笑了,渐渐闭上了眼,他可以放心的晕过去,因为有人会接住他。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他全身赤、裸,身上密密麻麻得扎满了金针。
慕容若水三夜未合眼,见到他醒来,拿了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弯腰凑到顾念澄面前哺给他。
顾念澄舔了舔嘴唇,喑哑道:
“没事了罢。”
慕容若水握着他的手腕,良久,轻轻得“嗯”了一声。
他们都心知肚明,顾念澄没有多少时日了。
“帮我叫小莲进来。”
小莲守在门外,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推门进入,她红肿着眼,眼底有青色的阴影,也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