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奴见薛梨从晶棺坐起,来不及顾及冥炎珏的悲痛立刻走到晶棺前单膝而跪,口中是尊敬与欣喜,“王后你终于醒了,殿下等了这么多年终是有回报了。”
不理弑奴喜悦,薛梨回答他的话却浅浅抬眸看着冥炎珏的方向,眼底尽是苦情,“弑奴,看到珏如此我真的想不到这真的就是你们所期待的结局。”
弑奴诧异,顺着薛梨的目光看向那处,竟发现冥炎珏满头浅色紫发已成魔冽深紫,眼眸亦不知何时变成幽幽深紫,那两行触目红泪还留有面颊,可那眼神却冰冷如石,若不多疑这即是入魔之象。
一阵冷风自陵墓深处扩散而出并随风飘散,此时冥炎珏的紫发随风飞扬,虽是魔发却使人惊觉神往。
不费气力将南宫旬抱起,冥炎珏眉目冷冽,那酷寒让人不寒而栗。
弑奴亦惧,乃因他从未见过冥炎珏如此姿态,本就身为上位之主的高贵和此刻魔化的面貌让他不敢直视。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退却,若退了,后果如何他不知,“殿下,你冷静点,你看,王后已经醒了,你最爱的人已经醒了!”
闻声,冥炎珏面色不带一丝情绪幽幽侧头看向他与薛梨,只是一眼就又低头看向怀中之人,“传令三界六道,寻魂聚之法,无论何种代价,本尊定要南宫旬完好复活,若不诚,屠之!”
此令一出薛梨与弑奴同时惊愕,若传下三界六道无疑是承认接掌天道,如此做法却与冥炎珏初衷相反,他最不愿的就是被这天道束缚!
“珏,你不可以下这个命令,若是你下了这个命令你就必须继承天道直至消亡,这并不是你所期待的,如果你执意如此肯定会后悔的。”劝解中,薛梨面色越发担忧,她现在已和过去不同,想通了许多东西,更放下了许多执着。
不抬头,冥炎珏看着怀中人的眼神更加柔情,言语却如修魔,“本尊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成为万物之主,若我为主,大嫂你又何须沉睡百年,若我为主,我挚爱之人又何须被我逼进绝路,天下万物,若我为主还有什么事敢忤逆。”
‘我悔恨,少年青涩,那时我为何不愿为主!’
银牙紧咬唇畔,薛梨依旧试图挽回,“珏,你不过是因为他死了才会如此,现在他已经魂消,而他的魂全都在我的身体里给予养分,如你执意要寻求聚魂之法是不是应该先把我已渐恢的精气取走,不然最多不过两日他的魂也就只是一口浊气罢了,既然你已下定决心就来吧,我就不信你是真心想要入主天地。”
薛梨的话犹如针刺本该一根一根刺在冥炎珏耳畔,却未料想对方只是浅浅轻笑然后看向她。
漂亮紫眸闪耀着流光,冥炎珏嘴角含笑道的理所当然,“虽然不敬但是大嫂你还真是提醒了本尊,本尊自然会取你身上的精气,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获得旬的灵魂。”
“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做,王后好不容易才醒,若你抽走她的精气会使她再度沉睡,南宫公子的牺牲也都完全白费,殿下,请你考虑清楚。”
淡淡讽笑,冥炎珏也笑得无情,“弑奴你不是说了吗?即使什么都不做大嫂也能在五年后苏醒,既然这样再让她睡五年也完全无碍,至于旬,没本尊的允许即使他真的魂消本尊也会让他复活,除了本尊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能决定他自己生命的去留。”
原来这就是魔怔,薛梨低眉出声,言语却比之前更加嘲讽,“若是他复活不了呢?”
此话一出,冥炎珏像是听到何种雷区,身体四周瞬间散发诱人般的绝望之气,眉目更是狂戾,“若是他不能复活,那就让天上地下,三界六道统统陪葬,任谁也逃不了!”
“你是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让你做到如此,你要继承天皇之位我不管,但你刚刚说的那些我绝不能不理会,你到底还想让多少人惧你怕你恨你才肯罢休?”怒目下,薛梨已经不是简单的无法理解,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得做到这种地步?
冰冷的紫眸冷冽的看着薛梨,冥炎珏的嘴角却隐隐弯起,“这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只要能换回他,即使是这天道我也愿一灭,弑奴,送王后回到自己的寝宫,不许她解除天界的任何人,我不准有人来妨碍我。”
说罢,冥炎珏便抱着南宫旬的身体转身而去。
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冥炎珏,薛梨只能淡淡无语的苦涩落泪,若当初她能想到会有今天,她决计不会使用迷环诅咒,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冥炎珏没有恨透了她这个夺取南宫旬之命的人已是她的万幸。
“王后,请随我回宫吧。”讪讪低头,弑奴看着薛梨的苦楚仍旧只能默默的看着。
斜眼看了他一眼,薛梨无奈的摇着头随之离开了这困住她近五百年的墓穴。
在那云端天边处,一缥缈恍惚的身影如随时会消的晨雾般微微扭曲着,而在他周身,围绕着也似烟雾被风吹拂得巨大的金色龙影。
立于天外,黑曜石般闪耀的黑眸俯视着下界,眼底是那悲悯的无奈。
“没想到能让我穿越回去的方法不止是要修炼至清歌诀到极致,还要让我自我燃烧魂魄才得以脱离南宫旬那具身体而魂不灭,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继续在南宫旬身上环绕,漂浮的金龙却与他担心的不是一件事,“南宫旬,就算你现在可以穿越回去你也回不了未来你想要的那天,你与这边的南宫旬本就是一体,既然你替他在这里活了下来,那他自然也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