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宣帝终于清醒过来,耳中也听到了朱煊声声重复的话语。他举目环顾四周,见确实没人注意他们,才抬头应道:“阿煊不必担心,我无事。只要你不……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我以后也没有值得担忧的事了。”
只要朱煊不反,西陲南疆,他就再无可虑之事。
朱煊手臂收紧,牢牢箍在他腰间,低声应道:“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那双薄唇在他耳边一张一合,声音低微得几乎听不见,可那炽热气息扫在耳垂,已使宣帝心跳渐快,双腿也有些发软。
自腊月初八遭逢变故,不过月余工夫,他的身体就已变成这般模样——即便成帝已死,他心中怨恨却也断难消除。
宣帝冷冷看了火起处一眼,强自推开朱煊,深吸一口气站定,沉声招呼道:“阿煊,先陪我去文德殿拟旨,召众臣入宫。早日将此事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他极力镇定,声音中却仍夹着一丝颤音,也不敢多看朱煊,转身便向外走去。
朱煊时时注意着他,岂能不知方才手下那身子如何轻颤?只是他也知道宣帝性情骄傲,断不肯在人前示弱,便回身吩咐心腹处理福宁宫之事,跟在宣帝身后走出宫门,取了匹马与宣帝并肩驱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