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五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害怕,更不言退缩,也不曾真正发过脾气的小雪,却终于发怒了。
“把府里所有的荷花通通拔掉,一根也不许剩!”她跑得那么急,声音那么尖锐,在滂沱的大雨里,她的痛楚那么明显,那么深刻。
虽然他们无法理解,看似开朗大度的她,为什么对于他们一直象天神般敬着的王爷要求如此严苛?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一个明显对她的地位没有丝毫影响的秀荷?
但是,那个娇柔懦弱的秀荷,居然伤害了他们深深喜爱和敬佩的小雪这个事实,却让十八骑无法接受。
“当初,王爷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她留下!”无尘愤愤不平,清俊的脸宠上满是忧虑:“小雪这么伤心,现在一定连我们都怪上了。”
“其实,你们看,王妃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无相小心翼翼地发表他的看法却遭到众人的白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无香没好气地瞪他。
“可是,我们都清楚,王爷跟那个秀荷又没怎么样。不是吗?”无垢也有点小困惑:“搞不懂王妃到底在气什么?难道真打算把王爷的气势完全压下去?”
“我们知道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要小雪相信才行吧?”无敌愣愣地加了一句:“金屋藏娇,却束之高阁,这种事别说小雪不会信,要不是亲眼所见,你们有几个人会相信?”
“以前的事就算了,重要的是要快点想想,怎么解决他们夫妻的矛盾?让他们尽快地和好如初?唉!这王府热闹惯了,突然变回以前的死气沉沉,我老人家还真有点不适应。”无名捋着胡须,低声叹息。
“把她送走吧,让她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许踏入京城半步。”无垢如是说。
“你以为送走就没事?”无尘好苦恼:“小雪不会相信王爷了,她伤心透了。”
“要不,咱们把那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无心一咬牙,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胡说!她再不受宠,好歹是王爷的女人,也算半个主子,怎么能……”无名眉毛一掀,瞪着眼发脾气:“她的生死得王爷说了算,你别胡乱出主意,这不是添乱吗?”
“就是,脑子笨就闪边,哪凉快哪呆着去。”无非没好气。
“嘿嘿,我不是着急吗?再说,我估摸着王爷自己下不了手……咱不是想替他分忧吗?”无心摸着头嘿嘿笑。
“是啊,怎么说也跟了咱们王爷十年了,不可能没有感情吧?”无相摇头
“要不是王妃太强势,说不定早接进府里来了呢。”无垢附和。
“王爷不是连天下都舍了吗?为什么单单会舍不了一个秀荷?”无非困惑。
“不懂别瞎说!王爷那是讲情义,哪里是喜欢她?王爷怎么可能喜欢别的女人?他娶的是小雪,小雪诶!”无尘反驳。
“那倒是,只要王妃一笑,全大周的女人都失色了。”无名感慨。
“可是,她现在都不笑,不但不笑,连话都不说。”无敌抱怨。
“不知道小雪什么时候才会再跟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笑?”无尘好惆怅。
“所以说,秀荷消失了不就没事了?”无心坚持。
“去!”众人唾弃。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得王爷自己出面,咱们就别瞎搅和了。”无香低叹,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一个黯然的身影,急急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做了结论。
大家陷入尴尬的沉默,摸摸鼻子,悄然地解散。
“怀彦,你完了,犯了众怒了。”云涛握着酒杯,一脸的同情。
正文 女人不能惹
君怀彦不语,逆天十八骑的弟兄反应再激烈,对他来说都已没了感觉——萌萌对他的冷漠疏离,才是最致命的伤!
他的世界,就象那把被他打碎的酒壶,转瞬之间毁灭了。
就在一夕之间,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明朗的笑容,身上总是散发着活力,举手投足永远充满自信的萌萌好象突然消失了。
她瘦了,双颊凹进去,眼睛布着血丝,嘴唇干裂着,神情是那么的迷惘,象个无助而彷徨的孩子。
她沉默了,府里再也听不到她清脆爽朗的笑声,再也看不到她轻快灵巧的步伐。仿佛连老天都感应到她的悲伤,一连数日,y雨绵绵。
她看上去那么苍白,倔强地挺着僵硬的背,缓缓却坚定地走着。他看着那双总是发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着,嘴角微微地颤抖,感觉她每一步都好象踏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倔强地蜷着小小的身子,抵抗着寒冷,固执地拒绝他的接近,漠视他的关心。他只能乘夜深人静,偷偷地溜进来守着她,却再也不能用他强壮的手臂去拥抱她,去温暖她,去呵护她。
她很冷静,冷静得教他害怕。她不跟他吵,她也没有大闹,就连哭泣都是在无人时,咬着牙无声地啜泣。
那低低的呜咽,似受伤的兽发出的悲鸣,每一声都敲进他的耳膜,痛到骨髓;她每一颗泪仿佛都流进了他的心里,感受到她那么深刻的痛苦,那么浓烈的悲伤,那么深切的绝望……
往事,一点一滴地浮上他的脑海。那些仿佛早已模糊的久远的记忆,忽然变得那么清晰,被放大了无数倍,呈现在眼前;一幕幕,一桩桩,折磨着他,侵蚀着他,往日的快乐有多深,今天的痛苦就有多重。
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她带着明亮开朗的笑容,不经意地闯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