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彦,那火,是不是你……”虽然心中已经猜到答案,可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一向儒雅清贵的他会下此毒手。“是!”他极慢的转过身来,冷峻的唇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可是,有些人是……”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是,有些人是无辜的,可是我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这事被泄露给有心人,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吗?”他沉声道。是,我早该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维护我的名誉,我的心一点点的痛起来,可是,他为了我,双手染满了鲜血,于一向淡泊清贵的他而言是多大的负担?欠他的情意,我该如何去偿还?他闭上眼,我也不说话,室内窒息的平静。他再睁开眼时,清冷中带着沉沉坚定,淡声道:“月华,你不知道,德保送你回来的时候,看着浑身伤痕的你,我有多心痛,有多自责,我恨自己无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你受伤。那天,我对着月亮发誓,从今以后再不让你受任何伤害。我爱你,就算为了保护你要杀再多的人,甚至要杀神弑佛,我也一样会去做,哪怕以后我要下地狱也再所不辞。”
我爱你,为了保护你,就算要我下地狱也再所不辞……李君信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我心上,敲动了我的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男子这样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他的心意。而他的心意是那么的坚定,没有李君宇的隐晦,没有李君岳的暧昧,没有宇文毓的无望,是的,或许他们都是爱我的,但是他们的爱是沉重的容得太多,没有谁是毫无保留的余地。我一下子呆呆愣住,望着李君信清俊的脸,有一刹那的恍惚,让我似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坠入了未知的轮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和他对视片刻,我闭上眼,在心底奇异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一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他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已经没有任何迟疑,“就算要下地狱,我也陪着你!”那是自然而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月华,你说什么?”李君信突然便回神过来,惊喜至极的抓住我的手。我心中仿佛烈烈暖意烧在五脏六腑,叫我的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他的眼睛,“子彦,我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你是甩不掉我了。”“月华!”李君信激动的执起我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我眸光轻动,对他投去安静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处,一转便被吸了进去。
“月华,你看!”李君信轻轻的饿拥着我,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是什么?”我看着他,他宠溺的摸摸我的额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心的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里面两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娃娃,“左边的是佑儿,右边的是清儿。”李君信一一的指给我看。这是我的两个孩儿,手指摩挲着他们圆圆的脸蛋,看着依稀熟悉的眉眼,当我离宫之时,他们还都只是四五个月的r娃娃,如今他们已经满了一岁了,而我却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成长。心底的悲伤泉涌而上,几乎灭顶地淹没了我,随之而来的是几近锥心的痛楚。我想念佑儿、清儿,还有亚兰,小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泪水不期而至潸然滑落,一旦流泪便再也不能控制,我伏在他的臂上啜泣。长久以来紧紧压着的那根弦,断了,弦丝如刃,抽得心腑生疼。哭出来才发现,原来人往往并不像自己想象般坚强。所谓坚强,不过是无可奈何时自我安慰的词语,相连于痛苦,不离不弃。如果此时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并不需要坚强。
啾啾清鸣的夜虫似乎受到了惊吓,悄然收敛回声息,黑夜里一片寂静。不知趴了多久,我终于抬起头来,看见李君信那双眼眸,带着令人沉坠的幽深,还有,一种清冷的安定。我扭头避开,不愿让他看到红肿的眼睛。他慢慢地转过我的脸,“月华,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宫去。”我幽然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是说真的吗?”“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