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内务府派人带了预备侍侯的奶妈子和老嬷嬷来让您过目。”乔夫人刚走不久,刘福安进内跪禀道。我抿了口毛峰茶,向亚兰她们笑道:“今儿怎么事情都凑到一堆了?”“回主子话,那些人已经来了一会了,因主子正和老夫人说话,所以奴才让她们在西厅候着,现在得空了才来回主子。”刘福安急急说道。“既是这样,你把她们都带进来我瞧瞧?”我朝他点头道。“是!”刘福安忙躬身退出。不一会,只听门帘响动,他已经带着几个妇人进来,排成两排跪在脚地上。我定睛细细看着,前排独自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身着黄褐色梅花暗纹的宫装,头发梳了个高髻,绾着一枝如意云头簪,态度举止甚是得体,褐色的大眼睛透露着精明干练,她应该就是负责皇子、公主生活起居的保姆,刘福安的话正和了我的猜想,“这位是保姆秦嬷嬷。”后排中间的两个妇人比较年轻,约莫二十多岁,乌黑的盘髻上簪了几朵绒花,容貌虽不十分俊俏,到也端正,身板看上去很
结实,茹房鼓胀饱满,穿的都是一套细绸的绛色冰纹宫装。刘福安绕到后面指着她二人道:“这二位是乃子府为主子挑选的r母。”说完,又指了其余几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道:“这些是粗使的嬷嬷,专管膳食、针线、浆洗等事情的。”我看她们都是手脚粗大,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深蓝茧绸的宫装。“奴婢见过丽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几个嬷嬷一起向我磕头问安,动作整齐,不愧是内务府训练已久的人。“恩”我搁下手中竹丝白纹的粉定茶盏,也不说话,只是顺手从旁边高几上的青花瓷盆里捋下一串雪白芬芳的茉莉凑到鼻端轻嗅着,底下跪着的人也都是大气不出,殿中四角摆设的几盆冰雕融化后“滴答“的掉着水珠请远溢长。半晌,我才开口,“你们都起来说话吧。”那群妇人方磕头谢恩,低垂双手雁翅两溜站在当中。“你们都是将要照顾本宫孩儿的人,在本宫这里当差,只要一门心思照顾好主子就行,心思太玲珑的奴才最好收敛些,需知主子富贵才有你们的好处,不然……”我抬起头,嘴角虽有笑意,眼神却是一片冷冽,手中略一使力,雪白的花瓣从手指缝中纷纷落在墨色的金砖地上甚是刺目,那些妇人触及我的目光,又纷纷惊恐的低下头去,道:“奴婢省得!”我回头向亚兰点点头,她会意转进内阁,用托盘盛了满满一盘银锭、珍珠等物事出来,笑意吟吟的对着那些嬷嬷们道:“这是主子赏赐给你们的见面礼,若是以后做的好,还有!”那些嬷嬷一看,眼神一亮,却纷纷瑟缩了一下,不敢伸手去接,到是为首的秦嬷嬷陪着笑道:“能服侍主子原是奴婢们的光荣,也是奴婢份内之事,本不该求赏的,回去内务府的大人们会责怪奴婢的!”我笑了,“主子有命,做奴才的怎敢不从?这是本宫的心意,你们就收着,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几个人方千恩万谢的收了,我又嘱咐她们几句,才让刘福安带了她们出去。
我看着刘福安胖胖的背影,笑道:“小常子去了后,没个多的使唤的小太监,也真够大总管忙的。”亚兰说道:“上次主子吩咐奴婢留意的事,奴婢已经仔细打听过了,那小碌子背景也干净,七岁上就父母双亡,并无兄弟姐妹,打小就由一个老舅送到宫里头来净身了。他做事据奴婢看,也还干净利索,为人也甚是本分,不知主子意下如何?”我想了想,点点头,“你去和他师傅要了他来吧,好不好要用过才知道,那也是后话了,即便不好……”我笑了笑,“本宫也不信降服不了他!”亚兰答应着去了。
我因着心中有事,独自坐着盘算许久,远处蝉声一径声嘶力竭,心下烦闷,就扶着小螺的手臂,缓步而出,站在廊下,以手扣住月d窗前的金丝缠花鸟笼,“可添了食水不才成?”我逗弄着前几日皇帝送给我解闷的鹦鹉问着,“已经喂过了”挽翠答应着,我伸手抚摩着鹦鹉五彩的羽毛,却想不到它“嘎”的一声,振了振翅,我忙退后几步,用丝绢掸了掸头脸,嗔到:“作死的,扇了我一头灰!”被这鹦鹉这么一闹,便没了兴致,就闲步庭院,看那绿柳垂地,古树参天,小桥流水,鲜花着锦……不一会,虽然拣的都是树y浓密之处,但是仍觉得香汗涟涟,湿透薄衫,挽翠用丝绢替我拭去鬓边的汗珠,劝道:“主子,虽然宫中树木可以蔽日,但这日头毒辣,出来也有一会了,还是回宫中歇息的好。”我举着手,望了望金灿灿的日头,跺脚道:“这什么鬼天气,热成这样?”“是谁让月华这么生气啊?”醇厚的嗓音在宫门处响起,隐约可见明黄革丝江水海牙纹的衣角在林间闪动,不消片刻就转到我面前。“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螺和挽翠慌着行礼,李君宇随意的拂了拂手,走过来携住我的手,皱眉道:“好端端的,又跑出来日头下晒着。”我顺势往他怀里一倒,娇声道:“臣妾老呆在屋子里,都快闷出病了……”话没说完,他伸出手指来抵住我的唇,“傻丫头,可不许胡说!”我调皮的眨眨眼,突然轻嗫了他的指端一下,他身子猛的一僵,眼神深邃起来,好半天才倒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揽住我,低头在我耳边道:“你知道朕是最经不得这样的挑逗了!”我双颊绯红滚烫,一双眼睛左右顾盼着,不敢看他。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