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了摆手,说:“朕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总之昭娇绝不能嫁给那样的人。”
我听了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君上对子女的疼爱可见一斑啊。只是臣妾此时不免不为君上抱不平了。君上如此为他们着想考虑,他们可真的心存感激过?就说大姬,皇上为她精挑细选了夫婿,她不仅不知道感恩,臣妾还经常耳闻她在皇后面前埋怨您的不是…”
皇上面色一沉,被触动了心事,但是很快又遮掩住了,只是不耐烦地说:“不要和朕说这些烦心事了。不过今天一事倒提醒了朕许久没见过昭娇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了。”
我微微笑着说:“君上一直c劳国事嘛,难免疏忽,想必昭娇可以谅解。皇上既然念及到她了,不若这月十五就由臣妾做东举办个小家宴,正好叫昭娇也来,福儿也在,我们一起聚一聚吧。”
皇上点了点头,说:“此提议甚好,就这么办吧。”
这时颛福跑了进来,可能他听到了后面的话,先向皇上和我拜安后,然后就伏在我膝上撒娇的问:“母妃,要请谁来呀?”
我怜爱的为他整理额前细碎的散发,说:“你皇姐呀。”
他抬头眨着眼睛好奇的问:“皇姐?”
我点了点头,才想起自从姒充仪获罪后昭娇帝姬和颛福分别由不同宫的娘娘抚养,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可是过了几天却突然传来了昭娇帝姬得了痨病的消息,皇上闻之大惊失色,匆匆派了贴身的苗太医去诊治复查。
苗太医神色凝重的回来复命,皇上在上面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苗太医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坐在皇上身旁的我,然后低声禀道:“昭娇帝姬咳嗽气急,痰少质粘,舌红而干,苔薄黄,脉细微而数…疑似肺痨症状…”
皇上腾的站起来,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叫疑似?到底是不是?!”
“是啊”,我在上面也淡淡的发话了,“苗太医也无需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病照实说就是了。”
苗太医犹豫了一下,然后扑通跪下说:“昭娇帝姬确是染了痨病,请皇上节哀!”
皇上踉跄了一下,支持不住险些倒了下去,我慌忙扶住了他。
皇上脸上透露出哀伤,喃喃的说:“朕要去看看她,朕苦命的女儿…”
我拉住了皇上的袍角,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君上,痨病是要传染的…那是不治之症呀…”
皇上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无力的坐了下去。
“是朕平素对她的关心不够,她怎么得了这样的病啊…”皇上言语间眼圈红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我在旁边温软的劝慰道:“君上,请不要再自责了,现在我们主要要想想怎么办啊…”
皇上摆了摆手说:“朕现在心中烦乱极了…”
我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吩咐跪在下面的苗太医说:“你们一定要竭尽所能得为昭娇治病…痨病纵然难治,却也是有治愈好的病例的,你们一定不要松懈怠慢才好。”
苗太医回答道:“是,微臣们一定尽心竭力为昭娇帝姬治疗。”
我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下去开药吧。”
苗太医领命而去,宫人们也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皇帝。
我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皇上的背上,无声的安慰着他。
过了一会儿,皇上渐渐平静下来,转身拉住了我的手。
“奴兮,多亏了有你在身边安慰朕…”
我微微笑了笑,挨着皇帝坐下,轻声说:“君上,臣妾能理解您悲痛的心情…只是,臣妾还是要问君上昭娇到底怎么办,这事耽搁不成啊,这痨病若是在宫中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神色沉重,痛心的说:“按照祖宗规矩,染有瘟疫的皇子皇女都要出宫治疗,可实际上外面的环境清苦,多是就这样病死在宫外…朕实在不忍心就这样赶昭娇出去…”
我听完顺着伤感的叹了口气,也跟着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是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皇上耳边低声说:“臣妾倒是想到一件事,也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皇上抬头向我询问。
“前几天右宰相不是曾提过亲吗…”
皇上神色先是惊异,然后又隐隐燃出几点希望之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终是要嫁给那个傻子吗…”
我劝道:“皇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昭娇嫁入右宰相家总比孤独在外好,右宰相定能竭力照顾,况且他的府第离宫中也近,皇上可以时时派人去探问照料…”
皇上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朕说是这样说,可是昭娇如今得了这个病恐怕右宰相都不愿意接进门了。”
我听了轻轻冷笑一声,回道:“这可就由不得他了。想当初提亲的人是他,皇室尊严高贵不可侵犯,又岂是他说想退就退的?!皇上只要下旨,他难道还敢抗旨不遵不成?”
皇上盯着我良久,然后突然问:“奴兮你是不是很希望昭娇嫁出去?毕竟她的母妃曾与你有间隙,她还对你施过巫蛊…”
我一怔,然后委屈的说:“君上是这样看待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