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不声不响地,沉默地和他的手叫着劲,指甲抠进他手背皮肤里,向佐越痛,抓得越紧。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于是他也只剩沉默。
吴桐拗不过他,颓败而无力的感觉再度笼罩她,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和她过不去?
愤恨占据了神智,吴桐突然俯下身,对着向佐的手张嘴就咬下。
像是恨极了,牙关越咬越紧,向佐生生受下这一口,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牙齿咬合进他的皮r。
他始终岿然不动,最后还是她松开了口。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幼稚,她理一理自己的乱发,看一看他流血的虎口,扯着嘴角笑一笑:“对不起。”
他宁愿她哭,也别这样笑。
向佐一把搂住她。
这时,终于找到合适语言:“吴桐,哭出来。”
她要挣脱他,可他搂地紧。她从没被别人这么呵护过的,受不起的。
本该推开他的。
可眼睛一眨,就有泪落下来。
于是就再也没有了力气。
她真的累了。
双手抵在他肩上,一切终于无可抑制。
衬衫的前襟布料渐渐濡湿,向佐轻抚她颤抖的背脊。
曾经的他最无助时,流不出的泪积蓄到了心脏,没有人安慰的无助,逆流成了坚强。
一切,他懂。
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让人绝望
只希望这个女人别和他一样不幸:“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肩膀,随时借你。”
“……”
“……”
“为什么不是你?”
当初爱上的,为什么不是你?
或是,其他任何什么人都好……
……
厉氏大楼吴桐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是第一次被前台放行。
因为她这次,对前台说的是:我找厉总,想谈谈变更监护权的事。
领她直达高层总裁室的不是林建岳,而是另一个总裁助理,他请吴桐稍后,总裁正在开会。
总裁室空无一人,吴桐翻了翻当日报纸,有张小报拍了她前日和向佐在咖啡厅拥抱的照片,还拿来做了封面。
这女人是谁?眉宇间除了脆弱就只剩绝望了。
吴桐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当时向佐所见的,就是她这副鬼样子。
她今日的妆容还算精致,遮盖了原本精神不济的模样,起码不能太丢人……
手中的报纸被人抽走。
吴桐抬头,厉仲谋把报纸放到一边,眉目深刻地印着冷漠。
憔悴印在眉梢眼角,骗不了人的,厉仲谋看他一眼,在一旁落座:“说吧。”
他等她提条件。
“放过我哥哥。”
“那童童呢?”
拿孩子做交易,吴桐觉得脏。
厌弃这样的自己——她抠紧了手心,“我需要探视权,你也不能私自把他送出国。我在香港陪童童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会离开。”
“不行,”厉仲谋点了支烟,斜倚靠背,淡淡瞅她,“立刻。”
“你现在还带不来孩子,童童闹起来,恐怕你也应付不了。这三个月里,我可以帮他熟悉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孩子暑假一过,我就走。”
她学聪明了,知道哪些话说了,他拒绝不了。
厉仲谋微一垂眸,手边那份报纸上的照片有点刺眼。
怎么还会有男人相信她的眼泪?
怎么他今早看了照片,久久移不开视线?
无爱承欢19
一切都成了解不开的迷,吸烟后吐出的烟雾,代替了他的叹息。
飘散的烟雾中,吴桐看不到他的表情,片刻后他抬头再看她,慢条斯理道:“我考虑一下。律师拟好了合同之后,我们再详细……”
她点了点头,厉仲谋却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他不说话了,她就起身要走。他也没阻拦,看着她离去。
吴桐脚下有些发虚,强自一步一步慢慢离去。维持这么个表象给人家,她才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点尊严,还有东西是她控制得了的。
躲在洗手间洗了脸,镜中的自己,不哭不笑,不贪不恋。
纸巾擦了脸,她动手发简讯:“哥,家里的房子别卖了。都解决了。”
不敢听吴宇的声音,怕心里刚筑起的城墙又要坍塌。
很快就有一通来电,吴桐肩膀一颤,愣怔中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是童童学校的训导主任,请她赶紧去学校一趟。
吴桐拉开门走出去,只余下了三分精神在这里。她走得快,看着光可鉴人的地砖,突然间一阵眼花。
高跟鞋一崴,下一秒径直跌坐在地。有多丢人?厉仲谋带着欧盟商会的史密夫视察部门,就见这女人坐在地上。
好几个经理总监都跟在后面,这女人的窘态,每双眼睛都看的分明。厉仲谋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又一眼,终究还是迈步离去。
……
吴桐开车到了儿子学校,三拐两拐进了训导处。
童童和另一个男孩正罚着站,孩子的背影对门口,吴桐进去的时候童童听见动静,回头看,“妈咪——”
童童这次犯了错,和同学打架,把别人的脸都抓伤。
也不知道孩子像谁,读书在行,打架更在行,自己一点伤没有,另一男孩被他揍的到现在还不敢说话。
问原因,童童死活不说。
另一个家长很快也赶到,童童一声不吭了,吴桐一个劲赔礼道歉。
那家长认出吴桐,气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