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舒亚男的认罪书,官司很快得以结案。在苏敬轩的影响下,按察司判了舒亚男服劳役两年,并免了刺字充边,嫁与边关将士的命运。判决下来,南宫放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不吃不喝,让南宫世家慌成了一团。
“放儿,快开门,你听我说!”南宫瑞在门外急得连连跺脚。“我不听!”门里传来南宫放的嘶声尖叫,“就算不能让那女人给孩儿做妾,也该将她卖入官窑,永世为娼!怎么能让她仅服两年劳役?”
南宫瑞愤然道:“这事有苏家c手,官司若长久打下去,对咱们家的声誉、对马场的生意都有极坏的影响,为父才不得已采用闻师爷的办法尽快结案。不过你放心,那女人决不会就此轻易逃脱!”
门终于打开,南宫放不顾伤势挣扎着下了床,立在门后问:“爹爹还有何打算?”南宫瑞一声y笑:“按察司即日就要将那女人押解去洛阳服劳役。爹爹已知会了黑道上的朋友,那女人从此将销声匿迹,最后会在西北某个边陲小镇最低等的妓院里,苦苦煎熬她的下半生!”
金陵城西门外,即将被押解去洛阳服役的舒亚男,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李镖头和张镖头。他们听说了舒亚男的案子后,特意从扬州赶来为她送行。舒亚男对他们的安慰充耳不闻,她一直满怀希翼地不住张望。既然认罪是鸣玉的决定,坐牢又算什么?她坚信鸣玉不会丢下她不管。
一个依稀有些熟悉的人影纵马疾驰而来,在即将上路的女犯面前翻身下马。两个差官忙迎了上去,惶恐地向来人请安。堂堂苏家宗主苏敬轩,竟孤身前来送一个女犯人,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默默来到舒亚男面前,苏敬轩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舒姑娘,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主动认罪?”
“不是你让闻师爷……”舒亚男说到这突然打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所骗。但这都不重要了,她望向苏敬轩身后,“鸣玉呢?他为何没来?”
“舒姑娘,鸣玉无颜再见你,所以托老夫将这个还给你。”苏敬轩说着将雨花石递到舒亚男面前。舒亚男接过雨花石,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她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含着眼泪微笑着对苏敬轩点点头,她若无其事地将雨花石重新戴在项上,扬起含泪的笑脸:“请替我转告鸣玉,谢谢他让我做了一个如此真实、如此美妙的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完舒亚男转身就走,高高地昂着她的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她不住在心中告诉自己:舒亚男,虽然现在你没了家,没了爹爹,没了镖局,没了爱人,没了梦想,没了自由,甚至没了希望,没有了几乎所有一切,但你依然还有最后的尊严!
苏敬轩目送着舒亚男昂然挺直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坚强的女子欣赏起来。如果没有这场变故,也许,她会是苏家最好的媳妇吧?苏敬轩惋惜地摇摇头,将心中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赶走,转身将两张银票塞入押解的差官手中,小声叮嘱道:“好好照顾舒姑娘,若有半点儿闪失,拿你们是问!”两个差官连连点头,他们很清楚苏敬轩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不要再为他掉一滴眼泪!快停止!虽然她在心中不断地命令着自己,但眼泪依然像决堤般哗哗地流淌。她大步流星往前行,全然没听到身后两个差官的连声呼唤。两人气喘吁吁追出好几里地,再看不到送行的人,才见她终于停下脚步,静静地立在那里,双肩不住颤动,最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浑身一软,扑倒在地。
两个差官手足无措地守在她身旁,不知该如何劝解。足足哭了一个时辰,她终于抹去眼泪站起身来,对两人平静地道:“两位大哥,小女子耽误了今日的行程,还望恕罪。咱们现在就上路吧。”
三人沿着官道西行,在即将看不到金陵城楼的时候,舒亚男忍不住凝目回望,在心里对自己说:舒亚男,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靠得住。从今往后你只能、也必须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为你自己,也为你爹爹顽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为自己和爹爹讨回公道!
最后望了一眼朝阳下那金碧辉煌的金陵城郭,舒亚男毅然回头,大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官道边的酒肆,永远是贩夫走卒聚集之所,黄昏时分更是如此。不等她开口,两个差官已抢着找了张空桌,拍着桌子高叫小二上酒上菜,然后将舒亚男让到上座。
舒亚男无暇理会酒肆中众多异样的目光,只是低头专心吃喝。她知道这样的酒肆很少看到像自己这样的年轻女子,当初随父亲走镖时,对这样的目光就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身材肥大的酒鬼打着嗝儿坐到了舒亚男这一桌,举着酒杯醉醺醺地问道:“这位姑娘犯了什么事啊?给哥哥说说,说不定哥哥可以帮你。”舒亚男转开头没有理他。江湖上这种人她见得多了。若在往日,她立马就让对方吃鞭子,但现在她却觉得,这些从不掩饰自己好色的江湖男人,至少比那些貌似君子的世家子要坦诚得多。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