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在床上,听着哗哗的波浪声拍向岸边,看灰色的湖面上亮着几盏渔灯。这让她想起曾经在海边住过的情景,听海浪拍岸,枕海水入梦,如昨日般。昨日是否能够重来?
伟紧紧搂着她,又怕隔墙有耳,两人都尽量压抑着激情。
她枕着伟的胳膊睡去,睡得分外香甜。
清晨,叶蓓醒来,裹着被子,将下巴搁在床头上,以猫的姿势,盘在床上,看那面湖水。
天一点点亮起来,湖面的粼粼水色有了些光芒。云很厚,阳光从云的缝隙间顽强地穿透着,云的边缘便镶了一圈金黄的彩带。
雾霭轻曼地缭绕在山间湖面。
远远的山依然深沉,远远的湖面,波澜不惊,安详和美。
而近处,一波一波涌向岸边的湖水,哗哗地直扑岸边。
她说:“伟,我们就这样生活,慢慢老去,是不是很幸福?”
伟疼爱地搂过她,亲着她的耳垂说:“我会一辈子像这样爱你,让你幸福。”
她一下扑在他怀里,“从此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人好,不允许你向其她的女孩献殷勤。”
他郑重地点点头。
她突然间想起清泉溢出茶水的茶杯,可是她毕竟太年轻,就是参透了禅意,一时还无法做到。知道和做到,毕竟是两种境界。
叶蓓回到苏州城里,立即给含笑发了e…mail,把婕的现状如实地告诉了她。
从此,含笑就再没给她发过电子邮件。渐渐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第七章 同居时代
公司对面新开了一家“快乐心吧”。
叶蓓推开一楼的大门,传来天籁般的古筝曲《高山流水》。
来这儿的都是白领,下棋的、打桥牌的,独自捧一本书看的,还有什么都不做,就坐沙发上听着音乐发呆的。
叶蓓在满屋流淌的音乐中感到身心顿时放松下来。
叶蓓在美妙的旋律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二楼。
二楼是“释放区”。
这里有心理医生、心理学教授专门倾听被心病困扰者的倾诉,针对不同的病因进行宽慰与疏导。顾客的真实姓名与身份是被严格保密的。
她向心理医生倾诉:“在这样的公司干,似乎只有升职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而职位的升迁是跟业绩直接挂钩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职位朝不保夕。具体来说就是下面这些细节:我提供的那份报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老板满意吗?我这个月有没有做出业绩来?下个月又有什么新点子?明天的公司决策会上,我的发言老板会赏识吗?他又会给我们布置什么新任务?这还不是我最心烦的,最使我害怕的,是客户那色眯眯盯着你的眼睛,多少次睡梦里,我都被这样的眼睛惊醒,我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发疯的。”
虽然一再声明替病人保密,但叶蓓还是不敢把经理的事情披露出来。她可不信任中国人的所谓职业道德。以前在大学读书时,有个同学跟心理咨询师说她爱上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师,很快这个爆炸性新闻就传遍了全院,弄得那个同学差点得精神分裂症。
心理医生对她说:“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找个人嫁了,压力就会有人分担。”
“暂时我还不想嫁人。再说,像我们这样的白领,生活的圈子里也只有白领,如果再找个白领结了婚,办公室里是白领,回到家还是白领,白领对白领,就像赛车跟赛车,在外是拉力赛,回到家是对抗赛,整天赛事不休,压力只会更大。”
心理医生说:“也许你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换一个环境。”
她跟伟说,我想和小明合伙开服装店。
伟说,喜欢的事情你就去做,我支持。
她说,我想辞职。
伟说,辞职先别辞,你可以先雇个人在店里帮忙,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毕竟来之不易,你不能轻易放弃。
她觉得伟说的在理,就同意了。
她跟母亲说为了上班方便,要到园区租房住。母亲一开始横竖不放心,说好好的家里不住,要出去租房住,与伟一道住吗?你可不能学别人的样,未婚同居,还美其名曰试婚。女孩子这么不自重,婚姻能试得起吗?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誉,名誉扫地就再也嫁不到好人家去了。哪个正正经经的人家,要一个不清不白,跟别的男人同居过的,试过婚的女孩呢?要么结婚,要么就是谈恋爱,不准没结婚就和一个男孩子住一起。她说我不跟伟住一起,我跟同事住,否则每天上班这么远的路,加上干将路上天天都堵车,我七点钟起来还是要迟到。住在园区,我八点钟起来就行了。妈妈拗不过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只叮嘱不要和伟住一起。她答应了。妈妈也知道她是阳奉y违。
早上被梦惊醒,才发现窗外已阳光灿烂了,昨晚窗帘没拉严,阳光透过缝隙直s人的眼。她翻过身面朝里继续睡,努力想将那个梦做完,梦里妈妈很伤心的在哭好像还在骂爸爸,她听见她的双胞胎妹妹的声音,她说蓓,你看天边的血块多么纯美,那只蓝色的蝴蝶在天空飞翔多么自由多么快乐,盛夏的山野长满了开紫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