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捞过眼镜利索地戴上,等视线清明了才觉得稍微安心些。
不过,尽管感觉到自己现此刻是安全的,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直到万分确定自己的衣服穿得是完好无损,她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怎么想都奇怪,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是拍电视玩穿越,再说了她也早过了做梦的年纪了好吧。
她只得用力地拍拍脸,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些,无视还因为沉睡而隐隐作痛的脑袋,又闭眼冥想,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她脑海中仿似有道亮光“唰”地划过,一些零碎而混乱的场景突如其来地撞入思绪之中。
她使劲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努力将那些混杂的片段组合起来。
啊,好像是这样。
昨晚上,在逐曳酒吧……
记得昨天他们项目组一起出外勤做完验资回来,大家都忙完了工作,筋疲力尽之余也想出来放松放松。这已经是所里的一贯习俗了,每次出差审计完,整组人员必定是要找个地方消遣消遣的。
以往,她总是组织她的团队一起去茶室啊,ktv之类的地方,只是很明显地,大家都去的厌烦了。作为项目经理,她也不好把他们拘得太紧,便同意带他们过来乐一乐。
这个酒吧她倒还是头一回来,瞧着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环境总体还算不错,但酒色烟气却还是免不了的弥漫开来。舞池那块地儿都是一群年轻人在跳舞,一个个把头摇的,身子扭的看得她都头晕。
她不得不哀怨地承认,自己的确是老了,不仅心老,也许,身体也开始衰老了。奔三的女人,果然是玩不动了啊。
看这群小年轻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样子,她随意地挥挥手,让他们自个玩去,留她一个坐着就是。
几个小朋友有些踌躇,试探地打量她的神情。新来的实习生小陈,忐忑地蹭到她身边,嗫嚅着唇想说什么。幽暗暧昧的灯光下她都能看到她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诚惶诚恐。
她无语地暗暗翻个白眼,暗忖难道她平时真的严厉过头了?
她强撑起精神,摆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脸,朝他们点点头,表示账单她照付,今个晚上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至此,他们几个才真的敢舒畅地玩闹起来。
她看了看沙发那片地儿,都是一群一群人拥在一起,拼酒的拼酒,打闹的打闹,她也不想去凑那什么劳什子的热闹,便一个人坐在了吧台边,手支在台子上,跟酒保要了杯鸡尾酒意思一下。
其实按她的喜好,如果现实可行的话,她倒是宁可来一杯椰汁,实在不行喝白开水也可以啊。可这酒吧不管看上去再怎么风雅,也摆脱不了它酒吧的实质。它总不可能给她变一杯茶水来。
于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默默地小口酌着酒,歪着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漫无目的地发呆。
后来,发生什么来着……
哦对了,好像有个男人找她搭讪。
这种事在酒吧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下,她也没太在意,毫无兴趣地摆了摆手,侧过身子不再搭理对方。一般别人看她兴致缺缺,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会再碰壁。
不过昨天这个很是锲而不舍,见她不想搭理也没离开,反而黏在她一旁叽里咕噜地不肯走开,手脚也开始不正经起来。
这样推拒拉扯了一阵,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子比进门的时候更没力了,疲累得似乎连眼皮都要打不开了。
她那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赶紧转头四顾求救,可明明刚才旁边还都是人呢,这会儿不知道全跑哪去了,怪不得这个男人敢这么嚣张。
她打起精神努力叫唤她的那些小朋友。不过此时灯光昏暗,音乐震响,他们距离她实在太远,又自顾自玩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她使劲瞪大眼睛想看清他们,张着嘴嚷嚷,想引起同伴们的注意。可惜她越用力却越是觉得无力。
事实上,她都看不清楚他们欢腾的模样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大声喊叫,叫出来的声音早被嘈杂的音乐声盖住了,连自己都听不分明,何况别人。
看来远水是救不了近火了。
她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有些清明,赶紧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觉得效果不甚理想,只好狠下心肠死命地用指甲掐进肉里,这样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些。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形渐大。
背着光亮,她眯起了眸子还是瞧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是谁,只隐隐约约地觉得对方气势逼人。在这种时候,竟然给了她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安全感来。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来不及多想,也没办法多想,只能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想挣脱开旁边男人的手脚,向他挪去。
她拼命挣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抓上岸垂死挣扎的小鱼,空有满腔心血,无尽yù_wàng,却还是逃不开悲惨的命运。旁边男人死死地箍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拖走。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糟了,想她活了28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糟心事,这也太侮辱她的人生了吧。
她这样悲哀地想着,越想越是愤慨。忽然不知怎地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