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一路追赶,看见路的尽头有一道血色背影,银白色的长发和白如雪的袍服,沾满了鲜血的痕迹。
夕瑶冲着汎尘的背影喊道:“汎尘!别走!”
“夕瑶?”吉宝扭过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夕瑶,吉宝在心里呐喊:夕瑶,你终于来了,主人他疯了!
汎尘听到喊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跑向他的夕瑶。
夕瑶见到汎尘转过脸的一瞬间,顿时惊呆,他身上和脸庞上的血迹,夕瑶都可以理解,可是,他那双蓝色的眼眸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一双血色的眼眸仿佛浸泡于高浓度的血浆之中,诡谲如妖瞳,令人不寒而栗。
“为……为什么?”夕瑶杵在原地,汎尘的身上有一种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气息,令夕瑶想靠近又不敢轻易靠近。
汎尘走向夕瑶,那血色的眼眸里,却流露出如冬日暖阳的温情,冲夕瑶宠溺一笑,低下头,吻在夕瑶额头上,说道,“重新见到你,我很高兴,我的小公主。”
“嗯?”夕瑶有些短路,汎尘的小公主?这称呼简直逆天,不对,是炸天了!她本以为,汎尘还在生气自己欺骗他的事,或是生亚炽的气,她一路想了很多种解释的方法,却始终找不出汎尘爱听的说话,她以为就算自己追上他,他也一样会不搭理她。
汎尘丝毫不介意夕瑶惊呆的表情,依然深情地凝视着她,撩起她的长发,她来不及躲避,亚炽留下的獠牙印已映入汎尘的眼眸。
汎尘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
“没关系,我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既然他们回来了,那就让他们的身体留下永世的创伤,这样才会记住,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人不该招惹。”
夕瑶听不懂汎尘的话,问道:“他们?是指谁?”
“我的小公主,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负责开心地活着。”
汎尘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或许他只是不屑于开口,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即便深爱着夕瑶,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几乎每一次都是只做不说,甚至经常让人误会他。夕瑶第一次从汎尘口里听到这样柔和的话,他向来不会说让女孩子沉沦的甜言蜜语,这一次,却毫不吝啬,一时间让夕瑶甜得忘记了方向。
“你是否愿意借一点东西给我?”汎尘开始征求夕瑶的意见。
“嗯?……嗯。”夕瑶疑惑以后,点了点头。
汎尘俯下身,撩起夕瑶另一边的长发,恶魔的獠牙瞬间生成,扎进夕瑶的脖子。
夕瑶和吉宝同时睁大眼睛,对于汎尘的举动,都表示难以置信,唯有汎尘,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夕瑶逐渐闭上了眼睛,直到意识彻底模糊,倒进汎尘的怀里。周边空无一人,夕瑶已昏睡,唯独吉宝目睹了前所未见的场景,足以让他终身难忘,却不敢开口发出任何诧异之声,因为汎尘是他的主人,他做任何事,吉宝都会绝对服从,更别说质疑自己的主人。
汎尘的獠牙重新缩回,他抱起夕瑶,继续往前走去。
吉宝一路跟着汎尘,保持沉默是透明人最基本的职责,非必要的时候,他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他们的存在和空气没有差别,故而不至于打扰到自己的主人。
再次回到闵德府,被汎尘烧毁的院子已基本修复和重建。
汎夫人见到进门的汎尘,第一眼就被他血色的眼眸吸引住,不知他又经历了些什么,他一身血迹,即便他又做了令汎夫人反感的事,就是带着夕瑶,她跳过夕瑶,心疼问道:“尘儿可又受伤了?”
汎尘回道:“有劳母亲费心,这不是尘儿的血。”
汎夫人的心微微一颤,汎尘一年多不见,似乎变得更加懂事,仿佛年幼而孝顺的他又重新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一份沉稳。
“尘儿要去一个地方,希望母亲陪着,故特意前来见母亲。”
“尘儿要去哪里?”
“一个母亲很想去,却一直没去的地方。”
汎尘这话说进了汎夫人的心坎里,她的儿子,真的成熟了,原本只字未提的话题,如今也已坦然面对,甚至会考虑母亲的感受。
“尘儿身上脏了,先去换洗一下,母亲可以提早做准备,方可尽早出发。”
“好。”汎夫人欣慰地点头,目送汎尘出了门。
自从璃国之事以后,这是汎尘和汎夫人第一次温馨的对话,或许汎尘真的长大了,那些成年往事,已烟消云散。
夕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房间的构造似曾相识,好像是闵德府的屋子。
“我好像被汎尘咬了……”夕瑶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可当她伸手去摸自己脖子的时候,并没有汎尘留下的獠牙印,倒是亚炽的牙印,依然没有消退。
“他,带我会闵德府,为什么?”夕瑶有些憧憬,又有些害怕。毕竟闵德府是汎尘的家,他带她回他的家,字面上理解,总是给人温馨的感觉;然而闵德府又给夕瑶留下了可怕的回忆,那场令人绝望的婚礼,是夕瑶一辈子阴影。
夕瑶下了床,见不得汎尘,总是觉得不安,她似乎习惯了寻找他的自己。夕瑶推开门,开始寻找汎尘。
“尸体是脏的,因为肉质不再鲜美;凝结的血迹是臭的,也是因为不新鲜。”汎尘似乎很厌恶身上沾染的血迹,他觉得肮脏。
夕瑶的脸色露出笑容,她听到了汎尘的声音,她转过身,冲那间屋子小跑过去。
“少爷……嗯……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