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陆乔抿着嘴看向他,突然感觉说不出话来。
“你的表情让我感觉,我的腿好像残废了一样。不过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韩律笑着说。
陆乔紧紧地皱着眉:“你别那么说。”
“我没有说错,我是很开心的啊。”
“我说的是你的腿,我不知道你以前还受过伤。”陆乔略有沮丧地说。
韩律惊讶地挑了挑眉:“你知道了?谁那么多嘴告诉你的?”
陆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起另外的事:“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这次车祸对你的影响很大,你的腿恐怕很难再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韩律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开玩笑似的说:“如果这双腿能换来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就是残废了也愿意。”
陆乔猛地抬起头,说:“韩律,你……你别这么说,我……”
韩律见她如此反应,不禁有些沮丧,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我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
陆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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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乔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往返于江南一品与医院两个地方。
每天早晨她送土豆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去趟菜市场买菜,回到家便开始烧带到医院里的食物。土豆放学之后,把他带到韩律这儿,一起吃过晚饭再带着土豆回家。
韩律第一次听见土豆喊他爸爸的时候,激动得脸都红了,看着陆乔,结结巴巴地说:“土豆……我儿子他是不是叫我……叫我爸爸了?”
陆乔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推了推土豆,示意他到韩律病床前。
土豆跑到他跟前,连声叫了他很多下“爸爸”。韩律简直要笑开了花,要不是他的腿还不能动,陆乔觉得他会奔下床来。
虽然只在五年前见到过韩律的父亲,但他不苟言笑的形象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以致于她在医院里碰见韩父,还是会感到紧张。
“孩子,我们对不起你。”韩父把她叫到休息室里,开口便是这句话。
陆乔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呐呐地说:“没有没有。”
“都是我和他妈没有好好管教阿律,让他做出伤害你的事,致使你一个人生下小土豆,这几年来你独自抚养他,辛苦你了,都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还有小土豆。”
陆乔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就低垂着眼眸沉默着。
“阿律他醒过来之后原本想去找你,但是当时他的情况实在很糟糕,我和他妈商量了一番,就把他送到美国去治疗。原本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你,但我们都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彻底恢复就回国了,怕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打听到你
消息了……”韩父缓缓地叙述着。
陆乔静静地听着他说,心中莫名的滋味。
就在她即将跨过心中的那道坎的时候,她突然顿住,又缩回了腿,静静地望着那道坎。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对她的念念不忘,他也身体力行地让她相信这一点,可是她仍旧是跨不过那道坎,她想她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让陆乔开始考虑今后的生活是否与韩律有联系是在那次她躲在病房门后,偷偷地看着韩律艰辛地下地走路。
韩律在休养了大半个月之后便开始了复健,每天固定的那段时间,她从不出现在医院里,她心里明白,他不愿意在那个时候看见她,所以她非常自觉地避开了那个时间点。虽是如此,但她还是从陈医生那里打听韩律的复健情况,起初,陈医生很是惊讶,她淡淡一笑,并没有作任何的辩解。
那天,陆鸣夫妇从江市开车过来看望她和陆瑜,所以她也就没去医院。
陆瑜是知道韩律住院的事,一到江南一品就问她这事儿,但叔叔婶婶还在家里,她没有和陆瑜详细地说清楚,对他现在的情况一笔带过。后来韩律的电话打过来了,陆乔在三人的注视下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韩律在医院里没等到她,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就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挂了电话,陆乔一转头就看见定在她身上的三道视线齐刷刷地转了回去。
带陆鸣夫妇到外面吃了午饭,陆乔姐妹俩送他们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陆瑜还没有到医院去看望过韩律,便拉着她要一起去医院。她看了看时间,心中估算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结束了复健,那她们现在开车去的话刚刚好。
来到医院,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笑着和她打招呼,提醒她喊律已经回病房了。
陆瑜好奇地看看那位护士,又看看姐姐,挽着她的手问:“姐,你和人家护士都这么熟了,看不出来嘛!你是
是……嗯?”说着她冲陆乔挤眉弄眼,坏笑着。
“别瞎想,他是土豆的父亲,而且他是因为土豆才出的事,我经常过来也是应该的。”陆乔说。
“是吗?”陆瑜盯着她问。
“管你是不是,好了,他的病房就在前头。”
两人慢慢地走到了病房前,陆乔正想推门进去,却从小窗里看见韩律十分吃力地扶着床头下床来。她转过头朝陆瑜摇摇头,“嘘”了一声。
陆瑜疑惑地看了看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进房内。
病房里的人似乎想要拿一样东西,吃力地扶着床头,慢慢地把两条腿移到了床下,一步一步地迈着极其微小的步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