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离笑笑,她的话却如耳边风,吹不起他心绪的起伏。
主母请夥计叫舟马在门口候着,让贵氏父女先出去。她留下来,冷着脸对他说:「贵姝很喜欢你。」
肃离默默地吃着烟,看着窗外舟叶来往的漕渠。
「她必定会向着我们,所以转运使可以不计较你今日的无礼。我也可以不计较。」
肃离哼笑。「那真是劳您海涵了。」
「可那字,你一定得签。」主母口气加重:「若被我发现你没签,你就等着看。让你一无所有那句话,我说得可是一点不假。」
肃离不笑,斜眼瞪她。
「对,你不是我亲儿,我反而没顾虑。」主母冷笑道:「我和转运使要处置你,简直易如反掌。」
说完,主母甩开帘子,高着下巴走了。
留下他安静地吃烟。
烟吃着吃着,他的嘴里泛苦。他向夥计要了一碟蜜渍甘榄,去嘴里的烟苦。
他含着甘榄,想,自己最近真是容易疲惫。连想个心机对付那老女人,都觉得无气无力。
他已经被这些缠他作傀儡的丝线,还有消除毒痛的药烟,给消耗掉意志了。说什麽想为三川将士谋个好路,才会上任这安抚使,现在想来,简直是屁话。
他不会反抗了,弄死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