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公主看她一眼,然后就冷哼了一声,走下台阶。
因为临时要给她们两个再准备马车,行程上就又耽搁了一会儿,等到一行车马出了巷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全亮了。
这一天廖倩华并没有用太子妃的依仗,而是乔装出行的,一行人走的比较低调,路上倒是顺利,什么事情也没有。
待到从皇觉寺的大门口下了车的时候,文馨公主就冷冷的侧目看向了宋楚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不说,你今天怂恿我出门来,到底是打得什么鬼主意?”
“公主还是觉得我居心不良啊?”宋楚兮笑道,顿了一下,有反问,“知道我没安好心,你还跟着来?”
文馨公主闻言一愣,她却不再多言,挥挥手示意舜瑜推着她的轮椅进了寺庙的大门。
因为是要蹭太子府的车队的,而文馨公主又有随从要带,所以今天舜瑛就留在了太子妃。
那几个女人进庙之后就各自烧香去了,宋楚兮则是去找小沙弥给写了张护身符就从那大殿里转身出来了。
那些女人要拜佛,肯定要折腾个一两个时辰,宋楚兮无事可做,就让舜瑜推着她在寺里到处逛逛。
舜瑜推着她的轮椅去了僻静的后山,漫无目的的在青石小路上走。
因为这一片地方都是禅房,白天的时候没什么人出入,就分外的寂静。
这皇觉寺里有个规矩,那就是从来不种常青灌木,所以四季罔替的接起变化在这寺庙里会十分的明显。
这时候,沿路两边所有的树木都光秃秃的,地面上也被清扫的十分干净,一片叶子,一点泥土也看不见,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真的会给人一种不似在凡尘的感觉。
主仆两个一边走一边赏景,正在各自走神的时候,宋楚兮不经意的一抬眸,却见前面一望无际的冰凉石板路上多了一抹异色。
这石板路两边都是院落禅房,前面大约是隔了一个多院子的地方,那门廊底下的台阶上正百无聊赖,托腮坐着个粉嫩嫩的团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带她上山进香的缘故,殷湛这天给她穿着的衣裳倒是相对的素净了许多,虽然也是粉色打底,但那颜色却是极淡,乍一看去只像是化开在水中了的浅浅的水粉的颜色。
彼时那小丫头托腮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坐了多长时间了,这会儿正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往下掉脑袋。
“暖暖!”宋楚兮忍俊不禁,便就扬声唤她。
她这一声,极响亮,不止那粉团子吓了一跳,就是舜瑜也打了个哆嗦。
粉团子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先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但是瞪着眼睛,还没能回魂儿。
宋楚兮示意舜瑜把轮椅推过去。
那小丫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有些清醒了过来,赶紧提了裙子站起来,她正睡得迷糊,这会儿便不怎么愿意动,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迎过来,一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呵欠道:“楚楚姐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最近陪文馨公主暂居在太子府,今天太子妃她们上山进香,我就跟着一起来了。”宋楚兮道,拉过她的手在手里摸了摸,“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爹呢?”
“爹爹去和悟法大师父讲经了,我听不懂。”殷黎说道,又伸展着一双短短的小胳膊打了个呵欠,眼泪就挤出来了。
舜瑜赶紧递了帕子,左右观望道:“那位宣王殿下不是武将出身吗?他居然也信佛吗?”难不成是因为自身杀戮太重,所以才来这里求高僧点化超度的吗?
宋楚兮拿了帕子给殷黎把眼泪擦掉,唇角无声的扬起一抹笑。
殷湛当然是不信佛的,只不过他的母妃舒太妃自幼礼佛,是个将此视为圣物,十分虔诚的女人,得益于她的关系,所以殷湛和这皇觉寺的方丈悟法和尚很有些渊源。
只是宋楚兮却没想到,他们父女两个也刚好这么巧在今天上山来了。
便帕子递换给了舜瑜,宋楚兮就又拉过那小丫头的小手握了握。她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身上连件披风都没穿,这会儿小手冰凉,宋楚兮唯恐她方才打盹儿的时候要着凉,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这才放心了些,含笑问道:“都没披件鹤氅就跑出来,你不冷吗?”
殷黎前面是打盹睡的迷糊了,这时候宋楚兮的掌心温热,抓着她的小手,她是真的开始觉得冷了。
宋楚兮和舜瑜的衣服她都穿不了,小丫头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就盯上了宋楚兮搭在膝上的毯子,用手指着道:“楚楚姐姐,你的腿还没好吗?我每次见你你都是坐着的。”
“好多了,不过么——”宋楚兮道,她的这个身体状况,就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去跟个小丫头片子解释清楚了,于是就只含糊道:“因为我想偷懒,不想走路啊……”
话音未落,那殷黎就已经飞快的掀开她膝上的毯子,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腿上。
宋楚兮主仆两个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摆好了姿势在宋楚兮腿上安好了窝,结结实实的做好,然后扯了那薄毯将从脖子往下都牢牢的一裹,等到安顿好了自己,她方才向后扭头冲宋楚兮咧嘴一笑,“我也想偷懒。”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现在不冷了。”
这粉团子如今都还有点婴儿肥,舜瑜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