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十一月了,白天的连绵冬雨到了傍晚才停下。矿区的大大小小的道路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碎石并被压实,然后抹上了水泥成为了水泥路。五十名保洁工人定时对水泥路清扫、冲洗,而且今天下的雨很大,所以水泥路面上没什么泥巴。
此时天色已晚,矿场的住宅区内家家户户都开始点灯,各道路旁的长木杆子上也挂上了防风的红灯笼,这就等于是古代的路灯了。水泥路面再平整也不可能平整如镜,路面上大大小小的一滩滩积水就是证明。
整个住宅区内千余栋房子,或昏黄或明亮的烛光,红彤彤且明亮的灯笼的光,水泥路面上的积水还倒映着烛光和灯笼光。还有各家各户传出的声音,炒菜的声音、孩童嬉闹的声音、大人的说笑声和对孩子的呵斥声,等等等等。这些光芒和声音让这个寒冷的冬夜变得明亮和温暖,置身其中,马千里一时痴了。他以前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么一块地盘和这么多人,都和自己息息相关,这种感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呀。充实?自豪?犹如梦里?都有吧。
一阵寒风吹来,马千里打了个激灵,把敞开的棉布长袍系上,施施然沿着道路走了下去。一路上不时有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他也谦和地挥手打招呼。担任护卫职务的两个家丁轻手轻脚地跟在身后,虽然手按在刀柄上,但他们神态轻松,矿区里管理严格且各区域各道路都有家丁领着护矿队每天三班倒的巡逻,根本不用担心有刺客能来这,这儿铜墙铁壁进不来呀。
走着走着,马千里来到了住宅区的边缘,这里有一个小宅子,一圈高高的围墙将宅子里的人和物都与住宅区的其他人、其它建筑隔开。矿区有护墙与外界隔离,矿区里的住宅区也是有围墙与矿区里的其它区域隔离,这道围墙可以算是住宅区的最后防线吧。但住宅区内的各种建筑,不论是矿工宿舍、家丁住宅、学堂(供家丁子弟入读),还是食堂、卫生室、出售杂货的店铺之类的,都是房间没有宅子,所以也就没有围墙。只有这么一个宅子,也就只有它有围墙。
这个宅子周围没什么其它的房子,最近的房子也离它有百米的距离。宅子大门紧闭,大门两侧没有对联,门上没有牌匾,只在两扇大门上各有一个墨字,分别是“猛”和“虎”。马千里最初招揽手下,把雷猛、林之然、燕风、郝大郎四个家丁编为“尖刀班”,把八个暂时不符合他的家丁标准的手下编为“猛虎班”,班长是雷劲长子雷勇。
不要小看猛虎班这最初的八个人,当时前来马府应聘家丁的可是有近四千人呀,马千里选来选去才选中三十八个候选人。这三十八个候选人经过一个月的地狱训练,只留下了十一人。只是因为心志没有林之然、燕风、郝大郎三人坚毅,这十一人中的八人没有通过马千里的心理测试,所以才当时没有成为家丁,而是成为马家杂役被编入猛虎班。
所以这八人其实是很优秀的只是没有林之然、燕风、郝大郎那么优秀而已。后来,这八人经历了在玉竹庄与太湖寇的夜间恶战,表现都优异所以全部升为家丁,但仍然留在猛虎班。
再后来,马千里手下的家丁越来越多,尖刀班便取消了,就以马府家丁称呼。但猛虎班却保留了下来,并且升为猛虎排。猛虎排一直在扩充,但扩充得很慢。猛虎排外的家丁中通过训练,发现使刀、近身搏斗、射箭等技能优异或有天份的,就会招进猛虎排。
招进猛虎排之后,不再练枪刺之术,练的是长刀、匕首、箭术、拳脚功夫,还有翻墙、爬树、攀岩。别的家丁每五天放一天的假,猛虎排是十天放一天的假。猛虎排的成员每天比其他家丁要多训练四个时辰,当然吃得比其他家丁更好,而且每天都有药水泡澡,而且每月的月钱是十二两银子。
可尽管这样,仍然不断地有家丁从猛虎排里退出,训练强度太大,内部考核太多压力大。但马府的家丁不断地扩充,相应的猛虎排的成员也在扩充,尽管缓慢但人数仍然是越来越多。目前,猛虎排已经有了四十九人,排长是雷勇,最早进入的那八个人则成为八个班长,每个班长目前管五名班员。猛虎排直接对马千里负责,很多时候由马千里亲自训练并亲自考核、奖励和处罚,是马千里家丁中的兵王部队。
这个小宅子就是猛虎排的“兵营”,马千里推开并没有上锁的大门,看到里面的演武场内已经站满了一身黑色劲装的猛虎排全体成员。
“立正!敬礼!”猛虎排排长雷勇一声令下,所有猛虎班的家丁们一起立正然后右手握拳并曲臂举起到胸前,右手前臂与地面平行,大拇指对应胸口。这种握拳礼在古代已经出现,但不算普及,因为古代没敬军礼的概念。军人和民间的练武之人多用抱拳礼,在军中遇到上级还行单膝跪礼,很少有立正后行这种握拳礼的。
但马千里喜欢,他觉得这种军礼比后世各国普遍行的那种举手礼要更朴实有力量。拳头对应心脏,既表示忠心,也表示心中尚武有勇,所以他在家丁和护矿队中推行这种军礼。
马千里认认真真行了个军礼,然后命令道:“礼毕,稍息。”等猛虎排的家丁们完成了这一命令后,他开始训话:“猛虎排成立以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个最终能留在其中的人都可以算是人中之雄。猛虎排一般都是单独训练,却从来没单独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