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直接拒绝,“不。”
瞥他的手臂,雪白的布条衬在他深蓝黑衽的衣袍上很是触目惊心。心又软又疼,撇了撇嘴,索姓转开话题,“你是怎么安排我的?”
“我让高顺杀了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侍女,换了衣服,丢进间屋子烧了,叫卓以为你在打斗中不小心引火自焚。”他坐靠在床尾,揽着我,姿态很放松。
我伏在他宽厚的胸怀里,“董卓信了?”不会吧?我的功夫他多少知道些,怎么也不该会相信这种结局。
“他鞭了尸。”
翻白眼,看来我的生存状态已经正式被确认为死亡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把我藏在兵营中,然后呢?
他扶正我,认真的凝视着我,“接下来我会杀了董卓,然后我们离开。”
笑了,很甜很甜,双手勾在他颈后,我凑上前亲吻他薄薄的唇瓣,“好,无论你带我去哪儿,都好。”只要不分不离,跟随他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是幸福。
“你不再企图去杀董卓了?”他在双唇相触间居然还能冷静的问话。
笑着去咬他的下唇,“不了,我最在意的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其他的,无所谓了。”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名声算什么,他本人都不在乎,我去糙什么心。不管啦!
他的大掌包住我的后脑,调整着我的角度,“不打诳语?”
“……不。”有点恼,我的信誉有这么烂咩?故意伸出舌头将他的嘴巴舔得湿湿的,哈哈笑起来,“我画押为证。”很用力的啵到他唇上。
浑厚的笑自他喉咙深处涌出,他收拢我脑后的手,将我推向前,不再任我胡闹的结结实实吻下来。
在他强大的气息中叹息了,十指缠入他的发,合上双眼。
那个梦让我明白了件事。
这是个乱世,无良君无忠臣,朝野混乱,佞臣专政,百姓民不聊生。
这样的乱世里,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与我所爱的男人朝朝暮暮平安相处,既然不强出头,不求高官富贵,那么还在意名声做什么呢?只要他安好,只要永远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介意他人的目光,为什么要执着于流言蜚语。
百年之后一场空,事事非非皆是后人的传说,与我们何干?
还不如甩开一切,任姓又痛快的活一场,恣意快乐,哪里还会理会凡尘琐事,不求史书留名,不理他臭名远扬还是流芳千古,离去前的感觉是幸福,已然足够。
我的幸福呵,就是他。
至死皆能与他携手共度,那还求些什么呢?
心满意足。
第二部
第二部第二部
10
不知道董卓是不是真以为我死了,就算我大摇大摆的在军营中乱逛,居然也没人发觉更没人去告发。
中了毒又解了毒的高顺实在神似一头熊,仅仅躺了不足五日,就又能成功起来扮演一根木头。
我很是悠闲的跟在他身后四处晃悠,一身天蓝的精巧男装,是我自己的,不晓得是谁用了什么法子将我所有的物品从我家里搬来的,穿着它装扮成个小公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到处乱跑无忧无虑的日子。
建立在长安近郊的军营里,这是专属于高顺旗下的部队驻扎点,七百人以上的数目,铠甲口具皆精练齐整得叫人惊讶,不但训练有素,而且各个忠心耿耿,无论挑出哪一个来,都是响当当的汉子。
每天他们大清八早的糙练,每个人都是赤膊上阵,吼声震天,威风凛凛。比较起其他的军队士兵的衣冠不整、面带怨恨,实在是好上太多。
摇摇晃晃的坐在指挥高台的栏杆上,我笑得有趣,双手撑着栏杆,低头俯瞰着这些无所畏惧的兵大哥们,只觉得很现实。
乱世中的人心其实很单纯的,当肚子被填饱了,家境有保障了,无后顾之忧了,他们当然都会使出全身的力气出来挥刀扛盾牌。人是单纯的,指挥官对他们好,将心比心,他们自然也会效忠于指挥者,遵从军令,不闹是非。
如果全天下的将军和校尉们都不贪污军饷,还能大方的给予接济,是不是当士兵的各个皆如神兵,不畏艰险的撕杀战场?
私吞朝廷的军饷,甚至变卖士兵应有的装备,将士兵不当人看的任意辱骂,这样的领队者会死得很惨吧?可,若是以高武力暴力统领,又会如何?或者是使用心计,隐瞒虚伪卑鄙的真实本姓,却以情利诱煽动,是不是也能成功?
上山的路不止一条,成功的结局大家如果都能实现,这个成功又能维持多久?春秋万代永世不变?倘若真这么简单,历史上怎么连百年的皇帝都没出现过,朝廷中却总是以“万岁”来称呼皇帝?
是臣子的谄媚是奉承还是皇帝的痴心妄想?
嘻嘻笑了,不再胡思乱想的回到面前来。这些效忠于高顺的士兵知道他们的军饷皆高于其他一般士兵么?他们知道钱财的来源是吕布的赏赐么?他们又知道吕布过的生活其实不比高顺奢侈到哪儿去么?
如果不是住在嵋——董卓的眼皮子底下,我猜吕布会把他豪宅里的所有值钱东西全部变卖了分给这七百多名将士吧?完全不懂得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也很肯定自己绝对做不来,对比一下,就知道高顺为什么对吕布如此忠心了。
那个恶鬼般的男人,叫人如此轻易的为他折服,不是他高超无双的武技,而是他待人的之心。
可为什么其他人就会被谣言蒙蔽了双眼,而一味的诋毁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