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城的深秋,已经有些凉意,肃瑟寒风吹落枝叶,却吹不走张府上热闹的气氛。
此时的张府,正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一派喜气盈盈。
张家家主张京,早年闯荡江湖,之后入朝为官,带兵打仗,如今卸甲归隐,得一子张文斌,不仅文质彬彬,而且文韬武略,可谓人中龙凤。而张京与苏东临本是世交,如今更是成了亲家。
高堂之上,新郎张文斌一袭大红袍,鬓发高挽,意气风发。手中牵着一大红花的一头,另一头握在一娇嫩如玉的手中,只见苏盈月头戴红盖头,一身红色的广袖长裙,腰束一条紫色纱带,外披一件红色纱衣。虽不见面容,却也让人觉着如仙子般,且更让人魂牵遐想。
待拜完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张文斌牵着苏盈月,在大家的道贺声中,纤步流转,往洞房而去。
满坐宾客无不称赞,两人都是天仙般的人物。
“盈月姐姐今天真美!”宾客中,古云风轻声说道。
九娘坐在旁边,不禁调笑道:“据说,苏家的两位千金,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姑娘!云风,你不想回青山镇看看。”
“干娘…”古云风有些不名所以。
“什么千里挑一啊!云风,是不是看上那家女子了,告诉我,我帮你说媒去。”只听一个清脆中带有调皮的声音说道。
“雪儿,不得胡闹!”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沉声道。这人就是李雪儿的父亲,善武堂的当家人李光正了。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善武堂堂主李光正,铁拳门门主田彪与其子田炽,天香阁的老板孙威,这张府摆着百十桌酒席,而这几人坐到一起,肯定有戏。
孙威一直对九娘颇有意见,同是青平城的大酒楼,只因无归楼里不但有美人美酒,而且这九娘还乐善好施,以前也是江湖上的侠女,结识了不少朋友,楼里更是有任老坐阵,他天香阁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却又无可奈何。
善武堂与铁拳门就更不用说了,死对头。
不过田炽却是对李雪儿有些爱慕之意,只可惜,李雪儿对他无情。
自从古云风的到来,更没他的机会了。古云风学武,时不时地会到善武堂去,李雪儿更是常到无归楼玩儿。
九娘的话明显是说给李雪儿听,李雪儿就是个鬼机灵,被父亲喝止了,本想顶嘴,不料天香阁的孙威插话道。
“听说,九娘收了个好儿子,怎么,这么快又要办喜事了?”孙威这话说得阴损,明摆着说你九娘生不出儿女,捡来个野小子就是干儿子了。
九娘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生气,正要开口,却听李雪儿抢着说道。
“哟,你孙大胖子,也来喝喜酒了,唉!看来我们这一桌子人…,都得饿着肚子回去了!”李雪儿说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桌上其它人一听也忍俊不禁,这不是在骂他孙胖子是猪,气得孙威‘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光正对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归楼与天香阁的事,谁都知道,也不好说话。
“快看快看,新娘子拜完堂出来了!”李雪儿一惊一炸的叫道:“新娘子好漂亮啊!”
李雪儿满脸痴迷地看着苏盈月,又瞟了眼古云风,不知在想什么。
张京领着儿子、儿媳来到宴席中间,大声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张某有幸,犬子大喜,能赏得众英雄来贺,我张京敬各位一杯。”张京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之人,都举杯称贺,站在张京身后的张文斌和苏盈月二人,喝下杯中之酒。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金光闪过。
只见一身穿道袍的青年修士,立于中间。
男子不过二十五六,却是留起了小山羊胡须,道袍用金丝线勾出片片祥云,看起来倒有些光鲜,实则不论不类。手中一把拂尘,随意一挥,淡然说道:“本真人云游四海,不曾想在这污秽之中,有一丝清灵之气,特来点化此人。”
青年修士拂尘一指苏盈月:“就是此女。”
此时的苏盈月已去了红盖头,之前喝了一点洒,俏脸微红,模样更显楚楚动人,被那青年修士一指,顿时一惊:“此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张文斌感觉到她有点害怕,将其轻轻拥入怀里,柔声安慰。
张京却是不名所以,他从未听过什么真人,面前之人的打扮也是稀奇古怪得很,但毕竟来者是客,于是当下说道:“不知这位英雄,可是来为犬子祝贺?”
“他可不是来道贺的,他是来抢人的,我说的可对,刘定金!”
张京眼看着不知何时又冒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青丝随风飘逸,悠然而立的青年,他随意地扫视了眼前的青年修士一眼,心中暗道:“此人修得是何功法,这么快就到入灵后期了,我记得,半年前才入灵初期!”
而这人正是坐在边上一张桌子的程青山,见到青年修士出现,却如在意料之中。
那叫刘定金的修士,却是惊讶地向后退了两步。
突然出现地两人,引起了所有宾客的注意,纷纷放下手中酒杯,有的互相议论起来。
苏盈月看见这人,不由惊喜道:“青山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其实刘定金就是之前在青山镇打伤古云风的青年修士,此时换了模样,让人有些认不出来,只是以程青山化婴后期的修为,从气息上就可断定,眼前做道袍打份的青年修士,就是在这两年里,偶尔偷偷靠近过苏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