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又唤了桌精致的早膳,仔细的款待远客。
“此番劳烦道长,是因为晚辈久闻道长精于炼造之术,如今,晚辈要打造些兵器,炉火却始终不能达到期望的温度,打造出的模具也韧度不足,特要向道长讨教。”
“哦,如此,还是先带我去见见你那炉具吧。”
林逸朗领着覆尘子向小院走去。
北川勺子岭,背依玉阳山脉,山峦起伏,虎踞龙盘,面前一马平川,数百里的平原沃土。此时,山脚下,绵延数里的军营开始拔寨,八万军士整军待发。山丘之上,两名男子并驾齐驱,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山下正在集结的军队。
“殿下,走出这一步,便再无退路,不是一步登天便是碎尸万段,殿下可是考虑清楚了?如果只是为了保身,末将有这八万军士,又有身后这玉阳山天险可做屏障,此地地势易守难攻,末将足可以保殿下周全!”
“霍将军,此时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哼!”方天鹜一张英俊的脸上布满阴霾,“从那姐弟俩瞒天过海逃往泰州之日起,就已说明了,她方灵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图谋。在她看来,我是反心已决,在我看来,我是要拿回早该属于我的东西!事到如今,只有鱼死网破!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将军以为我们现在还有退路么?我们此时就算放下兵器束手待毙,那也是犯了十恶不赦的谋反之罪!我凭着这身血脉,或许还能留下条性命,而将军你,可是注定要满门抄斩!九族无赦的!”
霍泽雄紧闭双眼,一阵头晕目眩,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鬓角留过下颚。他知道方天鹜所言不虚,如今,退,便是死路一条,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霍将军,宣王已经在边境集结了五万将士,加上我们的八万,便是十三万,两队兵马,从北从东,合力而击!梁任捷所部不过十万,多是老幼病残,如今,那姐弟俩都在泰州城内!我们正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此乃天赐良机!事成之日,将军就是我新朝第一功臣!封侯拜相!荫泽万代!”
霍泽雄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方天鹜,那张年轻的面庞,因为这番话而泛起激动的潮红,那双原本阴霾的双眸也闪出贪婪的亮光,流露着对权利的渴望,霍泽雄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只这一眼,他就在心底后悔,自己为何卷入这皇权之争,走到今日这进退两难的地步!身旁这人,除了个皇长子的虚名一无是处!急功近利,只为一己之私,轻薄浮躁,何堪人主?而对面,永琏公主,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辅政多年,民声甚望!岂可容人轻视?
霍泽雄深深叹了口气,像似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宿命,他颓败的颔了颔首:“殿下英明,末将唯殿下马首是瞻。”
“将军如此甚好!不出二十日,我军八万军士将兵临城下,剑指泰州!大丈夫建功立业只在眼前,哈哈!”方天鹜兴奋的看着脚下如蚁攒动的大军,这些人,都将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或宠或辱!或生或死!这种主宰别人命运的滋味就是权力!只要尝过个中滋味的人都会上瘾而欲罢不能!方天鹜不觉间已端起了人主的架子,“嗯,这一路行军,还要劳烦将军,督促粮草。我乏了,先回车里歇息了,将军请便吧...”
大宣国皇宫,朝廷之上,人声鼎沸:
丞相施伦慷慨陈词:“臣犯颜直上,臣反对用兵泰州。此番大徽内乱,并非文启皇帝和永琏公主失德而起,乃是方天鹜欲谋反夺位,这先犯了兵家大忌,便是师出无名!再者,我大宣与大徽早签署互不用兵之约在先,今日我军助谋反之师,战王者之师!此乃背信弃义,定为天下人所不齿!再者,我大宣这几年连年天灾,正当轻徭减役,休养生息,怎能再穷兵黩武?如今,兵役已经调至十四岁男丁,百姓之家,宁可将孩子送进山里避难,也不舍得送往战场,东南三郡,因征兵引起的官民冲突屡屡不断。长此以往,臣恐要激起民变!”
右将军程贵嗤之以鼻;“丞相所言,未免危言耸听!以末将看,此番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天赐良机!自古成王败寇,丞相何故抱妇人之仁?徽王势危,正是我大宣开疆扩土之良机!哼,方天鹜许诺我国三洲之地,此无能之辈难成大器!依末将看,我大宣应加重兵于边境,坐山观虎斗!等他两家拼到了你死我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哼,莫说是那三洲!凭我大宣二十万铁骑,踏平大徽重整江山也未可知!”
朝堂之上,立时分开两个阵营,争论不休。武将皆主战,文臣皆谏阻!宣帝方泰冷眼旁观,半晌后才徐徐开口:
“丞相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说。右将军所言也是锐意进取之意。嗯,将军再增兵五万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擅动!至于要不要动兵,朕还要问过国师!今日先议到这里吧,退朝吧。”
满朝文武皆面露无奈,众人都知宣帝笃信命理,痴迷于占卜算卦,更是对那国师奉若神明。但是,如此军国大事,难道不听满朝文武所言,也要听从那道士的无稽之谈么?
凤栖堂内,永琏公主设宴款待南陵王,上将军梁任捷作陪。
一番客套的场面话下来,谁也不肯先表露心迹,双方都在暗自揣摩着对方字里行间的用意。方灵羽暗地里使给梁任捷一个眼色,梁任捷心领神会,客气的为南陵王斟满酒杯,恭敬的举杯道:
“末将是个粗人,不懂风雅,末将所言要是搅了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