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族里长辈们劝来劝去,这才得了饶。月儿,偏你现在在宫里做着尚宫女官……我自然记得咱们当年之誓,你再给我点时间……”
月儿腾得坐起来,往他身上又掐又拧,气得要落泪,“还要等,你能等,我能等么?!”
明俊腆着脸,抱着哄她,“你不是说要为姐姐守孝三年吗?孝期还未满不是?”
明月气这人心眼儿里只朝堂上的事儿,全不把自己放心上,可那事儿又实在羞于出口,便脑子转转点他,“阿俊,最近……我老想着吃点酸的……”
半晌,听不见这木头回话,扒拉他翻个身,居然睡死了,打起了鼾……
北鍖早朝才散,群臣各自得令准备女帝巡幸南溟一事。
宇文皓偷个闲在御书房里写字,却见义兄明俊连让太监禀报都顾不上,巴巴的跑进来,随便给自己意思着行了个君臣礼,扒了额上的汗,急问道:“三……陛下,可见着月儿了?”
宇文皓停住笔,一脸不明白,反问他,“月儿天天腻在哥哥府上,先前还来陪朕上上朝,练练剑,最近一月连这些都免了,朕多久没见着她,你倒找朕要人。”
明俊知道义妹逗她,求着饶,“妹妹快别唬我,昨晚月儿恼了我,今早散了朝,管家就在兵部把我截住,说月儿走了。我问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她不回宫,还能去哪?!”
宇文皓从案子后面走出来,安慰道:“月儿的性子,哥哥是知道的,向来自在惯了,或许她出去散散心而已。不过,朕倒真找哥哥有事,皇室里有位郡主,早听闻哥哥英名,崇拜不已,今早哭闹着求朕给你俩赐婚呢。”
程明俊本来急得慌,一听这个不是胡来么,“我和月儿早就订了亲,死也不能负她的。那个郡主爱嫁谁嫁谁,反正,我非月儿不娶!”
宇文皓袖子护嘴,憋着笑,假作正经道:“你还没见着郡主呢,妄下结论,为时过早。”
不顾明俊乐不乐意,女帝往门外宣道:“请郡主过来。”
不一时,明俊耷拉着脑袋,只见一双绣凤宫鞋莲步到自己眼下,懒得看那郡主,一歪头不理不睬。
那郡主急了,一跺脚,骂道:“我有那么难看么?!”
这娇嗔之声如此耳熟,明俊抬头看去,却是明月穿着华丽宫装,峨眉秀目,端庄美艳的正怒目自己,一时让人看呆了。
宇文皓心笑,难怪月儿总骂他木头,这时间真变木头人了。
阿皓过去牵着月儿的手,放在明俊掌心里,“朕知义父义母那边不开通,为迎娶月儿的事,哥哥也是为难,可是哥哥总得惦记着月儿有了身孕,不能这样耗着,否则让她怎么做人?朕便自作主张,封月儿一个郡主爵位,入了宇文家的宗籍,给你俩赐了婚罢。”
明俊才回过神儿,悟出了味儿,紧握月儿的手,惊喜道:“三妹说的都当真?你有喜啦?我要当爹啦?!”月儿羞赧着骂他呆子。
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十几日,程府迎娶郡主的喜事终于开了张。那一天说不尽的热闹,京都百姓无不赞叹艳羡,这程鸿年纪轻轻就位至人臣之极,又得女帝皇宠,下嫁郡主与他,风光无限。
明德女帝御驾亲自为郡主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直占了半条街。金银珠宝等嫁妆赏赐成了小山,自不在话下。
礼成之后,新人入了洞房,女帝亲赐御酒奉上,新婚夫妻喝了合欢酒。宇文皓拉了月儿过来,看她新娘娇羞模样,说不尽的羡慕与酸楚,想念着炎儿早亡,若见着妹妹嫁得这般如意,不知该有多高兴,眼中又似有泪要哭。
明月急着叮嘱,“我大喜日子,不许你哭。御医说了,你这眼千万不能再流泪。难道你就忍心日后见不着外甥出生么?”
阿皓破涕为笑,闹道:“若能见不着你这刁妇模样也好。”
姐妹俩笑在一处,由衷开心。
宫闱深院,宫婢挑亮满室烛灯。
宇文皓斜倚寝殿书案,望着宫婢在御塌上安枕铺被,一对玉枕,一床锦缎龙凤喜被,看来如此温暖。
然而,睡在这枕上被下的,却只有自己一人……
当年许诺与凡儿,成亲之时,自己要穿上大红新娘礼袍,挽发成髻,做她的妻。而今自己临朝称帝,即便真要做那两女成亲的荒诞事,天下谁敢说个不字,只可惜,与己结发之人,再也见不得了,图留下个念想。
失意之间,皓儿挑亮案上蜡烛,附着两滴悲苦相思泪,题笔在纸上写下一联诗:“玉枕两只一人躺,半边有暖半边凉。”
蜡融滴下,红烛犹泣……
第一百二十一章(现)
叶晓凡趴在病床上,手里握笔,笔尖时不时发出沙沙声。“明皓,手术很成功,明天我就要出院。很久没梦到你了……”
不知道还要往下写什么,抬起头凝视欧阳雪靠在床头的睡颜,琢磨着,“她到底哪里像明皓呢,仔细看看,其实哪都不像,可是为什么这样吸引我。”
欧阳雪眉头紧皱。她在做梦,又是那个萦绕在自己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阴暗的房间,脸色苍白如鬼魅的妈妈,手腕上一片血红,她大哭着拿起刀子狠狠割破手臂,任由鲜血汤汤的流了一地……年幼的自己躲在床脚,除了哭,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雪的嘴唇微微颤动,冥冥自语。叶晓凡猎奇的伸长脖子去听,两个字:“妈妈……”
晓凡同情的抚摸下她的眉心,却怎么也抚不平那条深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