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琢磨不透用什么方能书写出如此细密笔迹。
明皓凝神默念:
“亲爱的明皓: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
对于你来说,我一直是个迷。此时此刻,我只能告诉你,我生活在一个遥远的城市,我只是那个城市里一名普通的大学女生。我们其实出生于两个时空,阴阳差错的命运捉弄让我来到了你的世界。
明皓,请你相信,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我的知音,我的至爱。但是,你有你的家族,你的使命,你的非同凡响决定了你必须成就一番伟业,而不是沉沦于儿女情长,这个时代要求你必须固守你的规则,我试图去挣扎改变,然而时代的车轮面前,任何抗争竟都显得如此软弱无力……我很累,很疲倦……我的怯懦和对你父母的愧疚逼得我必须退步,必须放弃。
对不起,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都不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忘记我,忘记对我的爱,对我的眷恋,回到你本来的生活轨迹上去。我会在家乡默默爱着你,祝福你,想念你。你是我一生的牵绊……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足够我终生铭记。
皓月下的诺言我会信守一生,你的一颦一笑,你的爱与疼惜,我已仔细收藏在记忆里,我的心将永远与你同在。
挚爱你的叶晓凡”
诀别信上,晓凡泪痕犹在,明皓的晶泪复又打湿这片薄纸,信纸伤痕交织,无限纠结缠绵。
明皓喃喃自语:“凡儿,你怎能这样狠心……”
她将那信叠好攥紧,收入怀中,垂手抚摸腰间荷包,眼神定然的冲出门去。
明月急喊她,“你要去哪?”
明皓转身望向厅中惊愕众人,顿顿语气,“去大将军府,霍帅必知她的家乡在哪。我要去找凡儿,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她……”说罢,便命小厮速速牵了自己坐骑来。
明夫人要去阻她,明老爷拉住夫人,摆摆手感叹说道:“让她去吧,去吧……”
又命明炎明月紧跟着,千万以命相护,不可让明皓出半点差池。
炎儿月儿追到门口,与明皓会合,各自提剑,各自乘骑
。明皓端坐马上,对着姊妹二人郑重拱手言谢。
炎月对她一笑,金兰三人绝尘飞奔霍府。
北鍖暗卫躲于屋顶之上,目睹方才种种。徐达等飞入禁地小院,廖峰正蹙眉看着飞鹰传信,脸色难看的紧。
徐达请示道:“公主出府追叶姑娘去了,您看这……”
廖峰大呼:“什么?!尔等还不快去保护!”
又道:“方才老夫刚接到韩王秘信,宇文烈已派了百名刺客潜入钱塘,准备伺机暗杀公主!你们快跟去,不得有半分疏忽!”
徐达亦是一惊,又示下:“那府里……”
廖峰只急的嫌他罗嗦,“你的人你尽数带去!公主重要还是明家重要?!”
徐达等再不敢耽搁,飞身出府,尾随明皓去了。
朱雀大街东便门旁一家官宦府邸,朱红大门,瑞兽铜狮矗立两侧,大气威严可见,门上巨大额匾,阴刻着红底儿烫金大字,题道:“敕造镇远大将军府”,谁人不知这便是南溟第一武将霍彪老将军的府上。
霍帅率随从打道回府,才进了正堂来不及歇口气,府里管家自门房匆匆跑进来,禀道:“国公,明侯爷在府外候见。”
霍彪嘴里直嘀咕这小子不好生在家陪老婆,又怎得跑来找我,想必有要紧之事,吩咐道快请了进来。
明皓携明炎明月风尘仆仆,快步进堂,单膝跪地要拜,被霍帅紧忙扶起。
打量着三人皆脸色发青,霍帅心下慌了,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明皓只觉惭愧难当,掏了凡儿之信出来,承于老将军,道:“义父,我爹娘糊涂将凡儿逼走了。”
霍帅浏览着信中字字切切,句句深情,牵动了柔软心肠,埋怨道:“哎呀!你们这两个孩子,怎没一个让人心静的。”
见明皓仍傻杵着,将眉一皱,“傻站着干吗?!还不去找!”
明皓正愁着,滚了泪来,“正要请教义父,凡儿家乡在哪,怎得去?”
霍帅恼得恨着她笨,拍了下明皓后脑勺,“什么家乡不家乡,她是要回21世纪了!”明皓呃了一声,仍不大懂,又看炎月,二女亦是不明不白。
霍老爹登时急的眼睛铃铛一般,敲着手,“赶紧去绝情湖就对了,她若回家定要通过那湖的,眼下到了掌灯时分,山上黑暗路滑,她个女孩儿家又不会武功防身,出了事儿你得把肠子悔青!”
明皓这才清醒过来,当初她在湖边捡了她,如今她必又去那湖了,磕头道谢毕了,三人回身跑出骑上马背,只听义父背后直骂:“你要是把丫头弄丢了,一辈子也别来见我!”
明皓听在心里,急得如汤锅蚂蚁,狠命着快马加鞭往北进山。
霍彪重重叹气,心道这俩丫头别让我跟着白操了这番心。
第七十章
山涧林荫道上,叶晓凡独自前行,寻着印象中上山路径,拿着指南针北上,手表早停了,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山路越走越深,天色也愈加黑下来,直至渐渐看不清一点儿前路。
晓凡坐在路边岩石上歇脚,多时不穿帆布运动鞋,磨得难受,还是古人的绣花布鞋舒服合脚。
此时但见明月已然挂于皓空,估算着将至亥时,忽觉背后山风阵阵,四下林翳翛然,又不时远远传来兽鸣怪声,晓凡心里发毛,从背包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