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摇着头:“我杀了很多人……”
“我知道,大多数都是在皇帝命令下加诸于你身上痛苦的人,少部分则是太监宫女,你罪孽满身,就更不能到此为止。”清欢仰起头对他笑,虽然他看不见。“但罪是可以赎的,孽是可以洗清的,总有一天,你能做到。”
南霜深深吸了口气,他有些怀疑自己,可清欢描绘出的蓝图太过美好:“我……能做到?”
“能的,我相信你。”
南霜点头:“好。”
他那样对待皇帝,自然是不能让皇帝自由,否则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但现在这情况让皇帝直接死掉也不现实,皇子尚且年幼,秦王父子又虎视眈眈,所以皇帝还是得出来主持大局,只是——不是本来的皇帝。
南霜手下暗卫中有人擅易容,有人擅口技,这些人都是这么多年来南霜暗地里培养出的一批奇人异士,他对所有人都缺乏信任,所以就和皇帝一样,用毒药来控制他们。南霜命擅易容之人将擅口技之人易容成皇帝的模样,暗卫都跟在他身边多年,对皇帝也十分了解,所以扮起皇帝来并无不同。
至于真正的皇帝——南霜还“舍不得”现在就让他死,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得这十五年呢?每天每夜他都在做梦,梦到自己找到妹妹然后报仇雪恨,他被十五年的折磨扭曲了本性,曾经南霜过得有多痛苦,现在他就要让皇帝也感受一下。
清欢的建议是暂时不与秦王撕破脸,南霜和秦王的合作是心照不宣的,他们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所以在皇帝面前经常一唱一和,委婉地互通有无。
可是这一阵子,秦王发现南霜那阉狗有些不一样了,在自己被皇帝训斥的时候,他竟一言不发,垂手立在一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更别提自己暗示他的时候,那副充耳不闻的死样子!
秦王心中自然是瞧南霜不起的。一个阉人,还是皇兄身下的玩物,也敢跟自己称什么合作?秦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妙,利用南霜对皇帝的恨帮助自己取得一些机密消息,当然,期间南霜要是压抑不住被折磨的痛苦将皇帝直接杀了那就更好了,那样的话,运气好点,秦王可以登上大宝,运气差点儿,小皇子当了皇帝,那也没关系,他是皇室众人,有是新帝的皇叔,做摄政王岂不是名正言顺?
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大权在握,让小皇帝禅位。到时候那个位置也还是他的!
所以,南霜算是秦王的王牌了,可突然有一天这王牌不理会他了,他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惶恐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
秦王在心底又记恨了南霜一笔。他也不想想,两人“合作”这么久以来,南霜处处与他方便,而他可没为南霜做成一件事!升米恩斗米仇,秦王现在就恨不得能把南霜扒皮抽筋!
本来还想学皇兄的样子尝尝这阉狗的滋味如何,想来定是十分美妙,否则皇兄也不会十五年都舍不得弄死南霜。秦王本来打算的是,等自己登基后,立刻就把南霜抓起来,玩腻了再直接杀掉,总之南霜此人心机深沉决不能留,万一他将他们之间的计划告知天下,那秦王日后如何安眠!每一个知情者都得死,到时候南霜就算再挣扎也没用。
南霜对秦王视而不见,任由着“皇帝”因为江南水患结果秦王办事不利还克扣赈灾饷银的时候将其一顿臭骂,命令秦王将缺口补上不说,还捋了他赈灾钦差的职位!
如果南霜是现代人,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词就特别能体现他的心境:喜大普奔。
秦王灰头土脸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看南霜一眼。他现在也不敢跟南霜撕破脸,毕竟皇帝还活着,南霜则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还有很多事要仰仗这阉狗来办。只是转身回到府里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恨不得立刻能把南霜给宰了泄愤。
秦王一走,“皇帝”立刻对着南霜下跪,南霜挥了挥手:“去吧。”
假皇帝领命退下。
清欢只是一个普通小宫女,虽然南霜给了她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但御书房和金銮殿她没兴趣过去,她只对关在密室里的皇帝有兴趣,不知道南霜对他怎么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清欢拿着金牌大摇大摆进了皇帝寝宫,非常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密室。这让躲在暗处一直默默监视的暗卫们很是无语,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拦。主子说过,姑娘要做什么都可以,但也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密室。所以……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清欢已经进入密室了。
她进去后便将密室关上,过了一段走廊,便看见老皇帝还被绑在柱子上呢,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脑袋垂着,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穿了等于没穿,腿上全是血,想也知道南霜对他做了什么。
肯定不算过分,因为跟皇帝对南霜做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皇帝听见脚步声,便发出沙哑的求饶:“放了、放了朕……放了朕……”
清欢来到他面前,却生不起丝毫怜悯之心,而是看着这个在遭受了几天折磨后就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男人。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就能任意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