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没有惊动熟睡的赵冰,径直来到城头,老僧见到他立刻双手合十喊一声:“张大帅好。“
张青感觉老僧喊的有些别扭,心想可能是性格缘故,急忙也双手合十道:“方丈大师好。“
老僧一愣,连忙掩饰地笑笑,转身指向城外,道:“敌人自南北二门增兵两万,加上昨晚已至此的两万前锋营,共计四万人,今日恐怕守城不易。“
张青纳闷道:“昨夜一战,敌军前锋营难道没有损失?“
老僧叹气道:“敌军战斗力非常强悍,损失兴许就是一千多人吧,西夏武士冲上城墙后倒是被消灭大半,已不足为患。“
“大师辛苦,“张青听出他不是崇圣寺的住持方丈,故而改口,“今日必将有一场恶战,我会尽全力调集援兵支援西门。“
老僧粲然一笑:“老僧不辛苦,大帅辛苦,昨夜东门若不是放一把火又封上城门,大理城恐怕早已失守!“
张青恭敬地双手合十向他告辞,带着少年剑客回去东门,路上他追问道:“这个老僧你以前去崇圣寺见过吗?“
少年剑客连连摇头。
回到东门,张青与楚怜君开始统计兵力:南门伤亡不大,还有守军一千;北门损失最小,守军还有二千不到;东门收拢所有人马清点以后,现有九百长枪兵,杨府军二千五百人,州府军一千五百人,兵力不满五千;西门算上僧兵约有四千余人……城中守军原有二万,目前只剩下约一万二千人,苦战一日一夜后兵力大减,士兵又很疲敝,能否成功发动西门战役,只能寄希望杨雨征兵的好消息。
西边喊杀声震天,敌军又发动新一波攻城大战!
楚怜君高声命令道:“西门一动,其他三门敌军必然声援,东门准备接战!“
张青与少年剑客耳语一番,后者点点头下了城墙。
大战即将打响之际,大理王后来到东门犒军,身后陪同杨府夫人赵飘飘。
王后给每一个人倒满烈酒,自己也斟满一大碗,她高亢激昂道:“大理城的存亡,就拜托诸位勇士了,我先干为敬!“说完忍住辣一口气喝完。
守城官兵也把酒喝干,马上就有人咳嗽起来,“咳咳咳……好烈的酒呀!“
牛犇大声呵斥道:“你们懂什么,这酒叫西风烈,是西夏最好的烈酒!我们喝西夏酒,杀西夏人,就如同这喝下的酒一样,叫他们有来无回!“
“对!对!牛将军说的对,叫他们有来无回!“
终究是烈酒,有几个酒量浅的士兵喝醉了,软软趴在地上起不来,造成非战斗性减员……
“大理皇宫竟然藏有西风烈,真是奇了。“楚怜君疑问重重,“怎么只见王后不见大理王?“
张青似乎已猜到一二,面露神秘笑容而不语。
新的一天开始,一方夺城,一方守城,又开始新的一个轮回。
攻防双方经过几番交锋,特别是烈火之门战役后,拓跋贲的军队已失锐气,士兵畏战心理严重……而张青屡出奇谋挽狂澜于既倒,个人威望达到顶点,雁门四剑拼死血战已得军心,呼延小风更是人气爆棚!
大理城中将帅一心,众志成城!东门守军虽然兵薄,却是信心满满士气旺盛,倒也稳得住了!
张青最为担心的还是西门,他派去打探的士兵迟迟未归,虽有那位老僧相助,可是少了长枪兵,不知能否顶得住……时不时想到赵冰,心下更是焦虑不已。
“报告……大帅,“东门打退一波进攻之后,西门打探的士兵终于回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西……西门经过浴血惨战,暂……暂时无虞!“
待得他缓过气来才慢慢说明白,原来城中的王公贵族与世家子弟都争相带领各自府兵跑去西门,支撑住了危局。
“真是奇怪,这些名门高第怎么都往西门跑,咱们东门一个人影也不见,他奶奶的……“牛犇破口大骂,为照顾士兵情绪,他骂完一句就停下,“他们不来也罢,这些纨绔子弟能打什么仗,对吧?兄弟们!“
“对呀,他们来了我还要分心照顾,还打个屁的战!“
“哈哈……你小子就会胡说,怎么不见你照顾我,看看我屁股上中的这一箭,你咋没替我挡挡!“
“哈哈哈……“
张青被这些天真纯朴的士兵感动:哪场战争的胜利不是靠他们用性命换来,战争如此残酷,今天还在开心大笑的,也许明天就再也不能睁开眼睛……可是战争为何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呢?
楚怜君走过来打断他的感慨:“大哥,西门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
张青咧嘴笑道:“别心急,子时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