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了,夏蝉没有看到顾荏,却意外地发现施昱婕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夏蝉很好奇,为什么施昱婕今天出门不开车?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施昱婕说:“你的手机是没电了还是坏了?你姐又找了你一晚上。”
夏蝉这才想起拿手机出来看看,果然是没电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说的,你有时候喜欢在轻轨站台上发呆。我只是抱着侥幸上来看看,如果这里和东城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了。”
夏蝉干涩地笑了。
施昱婕给夏川打了电话报平安,夏川把夏蝉训了一顿之后,施昱婕对夏蝉说:“回去?”
“嗯。”
两个人一前一后,夏蝉跟在施昱婕身后,像是在寻找遗失的东西一样,一路都低着头。到了画室,施昱婕连门都没进,只是有些不舍的主动与夏蝉道别了。
施昱婕走后,夏蝉开了天花板四角的小灯,自己站在门口发呆。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来,画室毕竟只是画室,除了冰冷的石膏像和画具以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陪她说话,配有人陪她发呆,她甚至连自言自语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夏蝉便觉得压抑到不行了,仿佛昏暗中有谁快来夺她命那样,逼得她飞快地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让自己离开。她需要一个救命的人,而那个最佳人选无疑成了刚离开不久的施昱婕。
“你在哪?”夏蝉忙忙地拨通电话,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刚开车出你们小区。”
“你能回来吗?”
“嗯?”夏蝉极少主动让施昱婕做什么事情,更别说叫已经离开的施昱婕赶回去。所以施昱婕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夏蝉要怎么跟施昱婕讲?原因无非出于顾荏,可是夏蝉怎么可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施昱婕?
“你先回来再说吧。”
施昱婕回来之后,夏蝉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原由,最后施昱婕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她:“是不是我不问你原因,但是留下来陪你,这样就对了?”
夏蝉点点头,但内心很是愧疚,在她难过的时候她才想起留下施昱婕,这终究是不厚道的事情。
陪夏蝉在画室对着一堆石膏静坐了十六分钟,施昱婕擅自起身进了夏蝉的屋子,拿上夏蝉的包包,拉上夏蝉就下楼、上车,离开了这个小区。
“去哪?”夏蝉惶恐地问施昱婕,生怕自己被施昱婕拐出去卖了。
施昱婕神秘兮兮地说:“人贩子那里。”
夏蝉坐在车上,眼看着自己越发远离画室,然后车就上了那条去北城的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偏僻。
“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卖了吧!”夏蝉惶恐地问施昱婕。
施昱婕奸笑三下。“你终于发现了么?”
虽说知道是玩笑话,可夏蝉还是有点慌了,但她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就别扭在一边不出声,直到到了一条蛮热闹的街道,她才放松下来。
“到了。”施昱婕停好车,拉着夏蝉就朝一个烧烤摊走去。
这是北城一条到了半夜就很热闹的好吃街,通街摆满了各色小吃,但站占了大多数的还是以烧烤为主的摊子。
施昱婕把夏蝉带到一个人最多的摊子前,生怕夏蝉被人群挤丢了那样,她自己已经挤到了摊子面前,却有一只手紧拽着夏蝉的袖子没放开。是夏蝉说的,不牵手……
“老板,五个肉串。”
老板抬头看见施昱婕,乐呵呵地说:“好久没看见你了,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带朋友过来吃东西。”说时,施昱婕把夏蝉拽了一下,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朋友”还在自己手里拽着,没丢。然后又对老板说:“肉串别弄太辣了,不要放葱花。”
“知道了。”
和老板交代清楚,施昱婕又挤出来,和夏蝉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只要了五个肉串,先吃着,一会儿去吃别的。”
那所谓的一会儿去吃别的,就是施昱婕带着夏蝉从街头吃到了街尾。回到车上的时候,夏蝉觉得自己快死了,快撑死了。
施昱婕买了两杯饮料回来,给了夏蝉一杯,问道:“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些?”
夏蝉把座位调平了一些,长舒了一口气:“托你的洪福……”
“所以,现在送你回去吗?”
夏蝉捧着施昱婕给她的饮料,并没有回答她。过了一阵,她蓦地看向施昱婕,有些犹豫,却还是忍不住说:“其实我想过的,如果一开始我不是喜欢顾荏,而是你的话,那该多好?”
施昱婕还疑惑了一会儿,她根本没想过夏蝉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但这无疑是一种信息,一种——对她来说算是好兆头的信息。
“或许,现在也不晚呢?”
夏蝉却只懒懒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或是,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施昱婕想了想,倒问夏蝉:“你为什么喜欢顾荏?又或者,顾荏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喜欢吗?还真是一件说不清为什么的事情。
施昱婕并不想借着夏蝉给她的好兆头而再次提起要在一起的事情,她只是说,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夏蝉首先要养成吃早饭的习惯,并且三餐都要按时进餐。
施昱婕说,她有个发小,前几年死于胃癌。在施昱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