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没能发出来。然后她转身便要离开,恨不得瞬间消失。可是施昱婕又抓住了她,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抓得更紧。夏蝉回头时,首先选择看见那只抓住自己的手,之后才让视线对上了那双说不上温柔,但是装着许多情绪的眼。
这是做什么?这样抓着还怎样让人回家?夏蝉满脸疑惑地看着施昱婕,施昱婕朝她迈进一小步,好歹还是用了一些笑容,认真地对她说:“刚刚的话,我没有开玩笑,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急,你想好再告诉我。”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拖沓?可夏蝉没办法当场拒绝,想了想硬是勉强点了头。后来施昱婕松了手,夏蝉逃也不敢飞快地逃,硬是一步一步地好好走,直到走到了公交站才终于又站住了脚。
可笑,怎会有人被表白了,自己却会带着落荒而逃那样的狼狈离开?夏蝉越是想着自己的糟糕反应,就越是觉得丢人,想着想着竟就捂住自己发烧一样的脸,还差点捶胸顿足起来。
一直都在吹的秋风里,突然夹杂了一些雨点飘到夏蝉身上。夏蝉伸手出去探了探,确实有雨水。
“下雨了!”
雨水一滴一滴的,看着就要下大了,夏蝉没有带伞出门,这可不好办了。她只期盼着在从北城回西城的那两个小时糟糕的路程中,大雨赶紧下完,免得她又要变成落水小鸡仔儿了。
夏蝉上车的时候,车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后来再上车的乘客大多都是淋着雨来的,车厢渐渐都变得湿气很重。再加上靠窗的乘客为了避雨又把窗户关上,整辆车就成了密闭的空间,空气又湿又浑浊。
让人困扰的问题,让人烦躁的天气,还有这糟糕的交通和交通公路,这些恼人的东西怎么都凑到一起发生了?车厢里拥挤得让夏蝉想找找她的薄荷糖盒子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给夏蝉打电话,夏蝉根本没办法拿手机,只好让手机一直震动。直到终于挤下了车,她才看见那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她爸爸打来的。
夏蝉从下车的车站冒雨跑到了不远处的公交车枢纽站里转车,好不容易上车找位置坐下,她才给老夏回了电话过去。
老夏想让夏蝉回家去,上次在古镇的时候就叫人打电话给夏蝉说过了。可是夏蝉坚决不回,反倒没好气地把那人的电话挂掉了。这次老夏亲自打电话来,夏蝉也只能很为难重复了她上次说过的话。
通话的内容不可能是高兴的,起码对于现在的夏蝉来说,是不可能高兴的。如果老夏早一年想到要替夏蝉安排那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夏蝉也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可是她现在已经在这里了,还遇到了顾荏,她喜欢顾荏,还没追到顾荏,怎么可以离开,怎么可能离开?
老夏并没硬要夏蝉回去,只是说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想清楚再回答。夏蝉挂了电话才觉得很好笑,为什么又要她想,这些在她心里早就有答案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她不会回去,她也不会答应和施昱婕在一起。这两个答案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却都因为顾荏而存在。可是顾荏呢?夏蝉想到她,竟忍不住有些心酸。
终于回到西城了,雨势却不见小。虽比不上在古庄园遇上的那一场大雨,却也让躲雨的人很为难。夏蝉在站牌下等雨停,却让心绪变得更加烦躁了。她看看时间,画室已经下课好久了,心想那里应该没人了,便决定一鼓作气跑回去,反正自己已经淋湿了,不在乎多淋一阵雨。可当她跑回去,出了电梯正准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画室的大门虚掩着。
“难道还有学生在里面?”夏蝉默想着,推门却看见画室没开灯,只有雨天昏暗的光线从阳台透过来,整个画室都在那种糊眼的光线下,暗得让人觉得压抑。
夏蝉进到客厅时听见其中一个小画室有动静,便跟着过去了。然后她看见了顾荏,是他们说过的,在所有人走后,独自给画室打扫卫生的那副样子。
原来有人打扫卫生的样子都会让别人觉得那么安静,虽然那些东西在被移动的过程中会发出声响,却一点都不影响那个人自身散发出来的感觉。夏蝉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学生乱放的画板摆放整齐,然后扫掉空地上的渣尘,她专心得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夏蝉。
夏蝉叫她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本来想问夏蝉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却见夏蝉湿哒哒的样子,临时改了个问题。“你怎么淋得这么湿?”
“外面雨很大,我没带伞,心想回来就能洗澡换衣服,也没什么大碍,就冒雨一路跑回来了。”
顾荏见她浑身湿透了,便说:“那你赶紧去洗澡吧,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啊,你继续!”夏蝉只是想多留顾荏一会儿,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个时候回来还能看见顾荏。这就是一种惊喜,夏蝉想让它持续久一点,自己多高兴一点。可是当她说完了留人的话,却发现句子不对。哪有她这样硬留人下来给画室打扫卫生的?
“我是说,外面雨很大,你要是没带伞的话,这会儿最好不要出去。我的伞忘在报社了,画室也没有伞可以用。”
顾荏将扫帚放到阳台上去,回来对夏蝉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
夏蝉顿时领悟,然后听见顾荏说:“你还是快点去洗澡,把自己的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顾荏为什么总要离夏蝉那么远,远到夏蝉觉得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