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暴雨的晚上了。
毕竟总会有人抑制不住好奇,想上山瞧瞧。像这种情况,一旦出了什么事故,度假山庄无疑只会将责任归咎到个人头上。
夏成书苦笑。
风势渐小,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暴露在外的皮肤被砸的生疼,衣服被浸湿沾到皮肤上,带来一股黏腻感,夏成书闪身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树下躲雨。
尽管树冠够大够密,但总难免空隙,不时有水滴落,衣服的湿气变重。晚间的风吹过,身体冰凉的刺骨。
天早已全暗,暴雨倾注,鸟兽皆没了声迹,只余一点黯淡的月光和阴冷的凉风。
到处都是黑魆魆的,让夏成书有一种错觉,世界只留他一人。
孤寂的令人心酸。
浮木在大海里便是参天大树,是救命的绳索。
黑暗中能够伸出的双手,何尝不是沧海中的一缕生机。
夏成书紧了紧衣服,感受着一波又一波强雨的袭击。
终于,雨势渐小,并有停下的趋势。
他摸黑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由于迷失了方向,夏成书只能凭着感觉在树林里兜兜转转。
雨已经停了下来,山间的空气异常的清新。随处可见的树还不时的滴下几滴水珠,林间也渐渐有了鸟兽的声息。
如果忽略黑乎乎的天和阴冷的风的话,这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漫无止尽的黑暗山路,让一向有耐心的夏成书都有些烦躁。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夏成书停了下来。
极缓慢的转过身,不远处的两点猩红正盯着自己,在黑暗中愈显妖异…
夏成礼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没有开灯,月光打在脸上,使得原本白皙的脸愈见苍白。
直到窗户激烈的碰撞声逐渐止息,雨点渐渐稀疏,黑暗中的身影仍旧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站成了雕塑。
光将暗影投在地上,握紧的拳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良久,她回身望了眼墙上的挂钟,表盘指针一片模糊,勉强能看见秒针不停转动,半蒙半猜出时间,她的脸上露出些焦急。
夏成书全身紧绷,心跳忍不住加快,呼吸越发沉重,却不敢动一下。
那两点猩红像是定在了那里,没有半分移动。但越是这样,就越发显得诡异,夏成书努力放缓呼吸。
像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拉锯战。
时间滴滴答答流走,夏成书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分钟像过了一世纪。
忽然,腥色的红点开始缓慢的移动,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夏成书忙运动僵硬的肢体,躲闪到一边,一阵厉风急速的从他耳边擦过,他堪堪躲过不知名生物的袭击。
一只黑猿攀着藤条荡了过去,黑色的毛绒身体在黑暗中只有凑得很近才能看见,于是在远处就只能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夏成书舒了一口气,拍拍超负荷运动的心脏。
黑猿动作敏捷的跳上树杈,回身打量夏成书,两个红点忽闪了几下,大概是在眨眼,可想它的好奇,可能鲜少见到人。
夏成书无奈的苦笑,黑猿甩甩尾巴蹦跶走了。
夏成书摇摇头,继续他艰难的旅程。
柏哉适应了光亮,放下手,弯腰捡起手电,犹豫着在洞口停留少许,终是没有进去。
没过多久,倾盆大雨开始淅淅沥沥,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柏哉掏出手机,还是没信号。
漫漫山路,想要找一个人,就像是想挖秦始皇的坟,没可能。
柏哉叹了口气,没可能也要找。
幸好他略懂一些丛林生存的技能,应该还不至于迷路,可是那个电脑狂,生活白痴呢?
莫名变得急躁,柏哉稳持住情绪。
夏成书的最终目的肯定是半山腰的竹林,这个最起码的情况夏成书应该还是了解的。
但是自己刚才经过了那地方,不像是有人去过并干过什么,说明那家伙肯定是迷路了,问题就是迷在哪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报警,但是且不说已经错过了那个时机。就算现在有信号,也不可能将夏成书私自上山这件事上报,因为后果可能很严重。
柏哉乱无章法的转动手中的电筒,努力平定心中的烦躁。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也罢,不远处的杂草堆真的有脚踩过的痕迹,还是新鲜的。
柏哉拍了拍脑袋,早该想到了,雨停后的路面是最容易留下足迹的,何况这种深山老林,几乎没有人出没。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夏成书曾经经过这里,并且是在不久前。
夏成书茫然的在山里打转,突然,手机的光闪了闪,灭了,他按了几下,无果。
没电了。果然,倒霉的事比较喜欢一窝蜂的来。
忽然,一束黄色的强光扫过他的脸,夏成书眯了眯眼。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模糊在黑暗中。
光顾墙上钟的频率开始频繁,不时在房间来回走动,夏成礼越来越焦躁不安。
随着秒针、分针、时针的交替,夏成礼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
“你……”看着柏哉的身影走近,夏成书有些不确定。
“迷路了?”柏哉兀自问道。
“嗯。”夏成书尴尬,不自在的问:“你是来找我的?”
“是,跟我回去。”柏哉道。
夏成书愣了愣,随即皱眉道:“还没找到竹花。”
柏哉身形顿了顿,“一起去。”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