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撞到什么东西了?”那个女人眯起双眼四处寻找,花雪瑶望着她的那身装扮,有些微挑眉梢,眼前的妇女,穿着一件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不是普通的丫鬟、老妈,而可能是夫人或姨。
那个女人因为找不到人,便很不雅地伸出脚到处乱踢,望着那只飞奔而来的脚,花雪瑶眉头皱了一下,身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忽觉手下像压着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留意,压断了一根干枯梅树枝,那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
“原来在这里。”那个女收回脚,走到花雪瑶身边,伸出手将她给提了起来,伸出手把她头顶上的斗笠给扔了出去,眯着一双因喝酒而微微红肿的丹凤眼打量着她。
花雪瑶尽力低着头,想要推开她离开,却又担心她会大吼大叫惹来守夜的家丁,到时别说出去了,还指不定被别人怎么诬陷。
那个女人凑近她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而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大笑着说:“原来是你呀……”
花雪瑶眼眸一沉,真麻烦,被认出来了。
她四处望了望周围,看见一旁的雪地上躺着一个梅花枝干,不是很大,她掂量着,要是能上两棍,这个醉酒的女人或许就能晕了。
她正想要挣扎下去,那个女人却拍着她的头说:“花凌微你这个贱丫头,快说,为什么要故意撞我?是不是想撞死我呀?一定是你那个死不要脸的老娘叫你这么做的吧?我就知道乐溪儿那个女人不待见我,这么阴损招数也能想得出来。还有你那个哥哥花靖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敢变相来欺负我们家靖翔,不就是嫉妒我们家靖翔已经进入中级剑士,而花靖宇明明大靖翔一岁,也还是中级剑士。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居然还给老爷纳妾,不就看着我受宠,心里不痛快。”
那个女人顿了顿,然后甩了花雪瑶一巴掌,“你这个贱蹄,让你们害我不痛快。”
从她的话里,花雪瑶也算是明白了她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将她错人成那个花凌微,但是这样也好,最起码没有暴露身份。
她美丽的眸闪过一丝光芒,美目流转间俨然有了主意。
“姨娘,我只是出来玩,不是来伤害你的。”花雪瑶尽量装出很惧怕的模样,一张笑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那个女人根本不理会她,用力一甩将她摔倒雪地上,冰凉的雪花从领口滑进身体里面,她冷得是瑟瑟发抖,却又强力压制着,不敢喊出声。
“你这个贱蹄,少花言巧语地骗我,你跟你娘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你……”
那个女人醉醺醺的,身不自觉地有些摇摇晃晃,花雪瑶轻轻地挪了挪身体,捡起那根梅花枝,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这个疯女人在这里玩,要是明天回来晚了,难保大夫人不找她麻烦。
棍握在手里,花雪瑶眼眸一沉,掂量着高和角,一棍急速挥下,打在那个女人的背后,整个梅花枝立即断裂,花雪瑶瞬间是嘴角抽搐,完蛋了,这个女人还没晕呢,怎么棍就断了?
那个女人摇摇晃晃地转身,双眼怒火横生,花雪瑶眼疾手快地在她的肚上打了一拳,那个女人瞪大着双眼,往身后倒去。
花雪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转身拔腿就跑,须臾,又转过身眯起双眼打量那女一番,冷哼一声,又走了回来,蹲下身伸出手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确定她真的不省人事,才四处张望是否有可以绑人的工具。
既然把她错认为花凌薇,她不介意让他们的仇恨再深一点。
可以绑人的工具倒是没有,不过她却发现一间又小又暗的废弃柴房,稍微费了些时间和精力将那女人弄进去,而后又弄乱她身上的衣服,还带走了她衣袖上一颗粉色珍珠。
栽赃嫁祸得有证物才比较好玩的,轻笑一声,花雪瑶拿起一旁的杂草将人给盖住,之后轻轻带上门,捡起掉在雪地上的斗笠,立即打开门离开。
风雪是越来越大了,也是越来越难走了,十岁的花雪瑶在积雪及膝的街道上蹒跚而行,望着西城门而去。
京城是东陵国的都城,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西城是专门用来处刑的,向来没有多少人居住,而且很阴冷。而花家则住在南城,那是东城之下较繁华一个城,离西城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再加上风雪大,花雪瑶磕磕碰碰几乎五更天才出西城门。
虽然担心家里会闹翻天,但是她有东西必须立刻去取回来,因此也顾不上那么多,大不了到时就直接跟他们杠上,反正就算她不惹事,那群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出了西城门之后是一大段的山,积了厚厚的雪,甚是难走,大病未愈的花雪瑶娇小的黑色身影在茫茫一片白雪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可是,狂风暴雪也阻止不了她前进的道,受伤的身体咯吱咯吱地疼着,也不肯停下来。
经过了一天的爬行,她终于在日出之前到达了紫云山巅,刚站直身,一股刺鼻的腐朽味道立即让她一阵痉挛,她伸出手捂住鼻,放眼望去,是修罗地狱场景,一阵酸臭味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狂风萧瑟,吹起阵阵雪花,洗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随处散落着的断肢,残骸……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