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台下乱嘈嘈的战俘队伍,一身西装革履的王效美,满脸带笑,只是嗓音已经嘶哑:“弟兄们,联军甄别审查马上就要开始了。别的话,这些天,我讲的够多了,今天我只讲一句话,何去何从,弟兄们看着办好了。美国人说了,甄别就是给大家一次充分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希望诸位好好把握……”讲到这里,王效美突然哈哈大笑。
在场的所有战俘浑身一阵颤栗。快一年了,几乎所有战俘都晓得,王效美只要哈哈大笑,战俘营就要有事了。
王效美清清嗓子,又说话了,依然满脸带笑:“诸位,其实呢,我王某也不想为难大家,弟兄们一场,好合好散嘛。可是……”王效美长叹口气,“老天不容啊!也许诸位刚才都看见了,天上出虹了,北虹,这意味着什么?东虹云,西虹雨,南虹出来卖儿女,北虹出来动刀兵,天意难违啊!……”
是天意?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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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溜蒙着帆布篷的卡车停在了战俘营大门口。-
随后一辆敞篷吉普车驶了过来。
早已等候在大门口的威尔斯赶忙迎上前去。
吉普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四十出头,白皙的面孔,蓝眼睛,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玳瑁眼镜,嘴唇微微上翘,脸上修饰得干干净净。咖啡色的西装显得十分合体。乍一看,就象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但走起路来却腰板挺直,步履矫捷,虎虎生风,俨然一位训练有素的军人。
威尔斯立正行军礼:报告,尊敬的格瓦上校,72战俘营总管少校阿瑞斯威尔斯奉命迎接上校光临。
格瓦还礼。哈哈大笑:“阿瑞斯,我们的战神。看来,你是春风得意,胸有成竹喽。”格瓦拍拍威尔斯肩膀,“阿瑞斯,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中校了。我是lian军全权代表。全权负责此次甄别审查。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威尔斯点点头。朝门口的美军士兵挥挥手。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格瓦朝身后的车队摆摆手。
一长溜蒙着帆布篷的卡车开进了大门。
格瓦没有进去,他还有好些事要和威尔斯沟通。
甄别审查是美国人酝酿好久的一个计划。为了实施这个计划,美国人从文职人员和翻译的配备,到审查提问的措辞表述都做了周密细致的部署。格瓦就是这项计划的具体负责人。对外则是甄别审查的全权代表。
格瓦昨天就来到了巨济岛,他是和菲利甫等媒体记者一起先行到达的,只不过他没有出现在战俘营。不过,他对战俘营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杜德还要了解。特别是对中国战俘。72战俘营是这次甄别审查的重点,所以,他今天先来到了这里。
按照格瓦的计划,卡车驶进大门将直接停在甄别区北面,然后全体lian军文职人员和记者下车步行从东门进入甄别区。但是卡车刚走到警备队大门前时便被拦住了。
拦车的不是别人,为首的正是警备大队大队长李大安,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李大安完全变了个人样,头上缠着厚厚的浸着血渍的纱布,几乎遮住了左半边脸,右脸也是血糊拉碴,衣服也撕破了,左袖耷拉着。在两个警备队员搀扶下跪在了卡车前,又是哭又是喊。与他同时下跪的还有十几个带伤的警备队员,紧跟在后的还有七八个警备队员抬着两副担架,另外几十个警备队员有的举着白旗,有的举着联合国旗,还有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呼喊着口号。
现场一片混乱。
坐在第一辆卡车副驾驶座位上的亚丁中尉惊慌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李大安,大喊:李大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大安磕头如捣蒜,边哭边喊。
亚丁一句也没听明白,急得他抓头挠腮。
坐在卡车上的lian军文职人员和翻译,对于车外发生的事大都表现得十分淡漠,只有昨天来过的几个记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尽管有人阻止,他们还是跳下了车,在人群中蹿来蹿去,不断变换着角度,抓拍着各种他们认为有价值的镜头。
菲利甫也来了。通过简单的对话,他大概明白了。其实,昨晚他们几个记者住的地方尽管远离战俘营,但他还是从风雨声中听到了异常的动静。有歌声,惨叫声,还有……凭着对战俘营的了解,他已经清楚,战俘营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惊诧不解。
张磊走了过来。天亮前和付卯生接上关系后,他就来到大门口等候威尔斯少校,按照战俘管理当局规定,战俘是不能走出战俘营大门的,尽管刚才威尔斯出去迎接时,再三邀请他,他也没有答应。李大安等人一出来,他就看见了。李大安演的哪出戏,他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清楚:李大安绝对没安好心。
“密司脱张”亚丁指指乱成一团的人群,“这……”
张磊走到李大安面前,厉声喝问:李大安,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大安抬起头,露出的右眼肿得象核桃,指指担架,嚎啕大哭。
旁边的一个警备队员扑通跪在了张磊跟前:张翻译,二狗子兄弟被**打死了。俺们要报仇,俺们要美国人惩办杀人凶手!
警备队员喊声一片。
张磊心里一颤。他想不到,二狗子这么快就被发现?接下来将会……张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