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王效美,李大安显得很不高兴:大哥,嘛事?俺正教训那帮共党分子呢。奶奶的,死到临头了,还……
王效美哈哈一笑:“大安兄弟,行了,一帮待宰的羔羊,迟早的事。”王效美拍拍李大安肩膀,“天马上就要亮了,眼瞅着美国人就要开始甄别了。走吧,先填饱肚子再说。放心,有你过瘾的时候。”
李大安摸摸腰间的匕首,悻悻地:奶奶的……
也许是太累了,或者是太饿了。
也就是半个时辰不到,王效美特意准备的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已经变成了杯盘狼藉,到处是残渣剩羹。
李大安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端着搪瓷缸,血红的眼睛微微眯着:来,干!
王效美摆摆手:大安兄弟,你,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
李大安拍拍胸脯:大哥,没,没他娘的逑事。不,不就是杀几个**。来,干!
孔祥瑞推推眼镜,嘿嘿一笑,端起桌上的高脚酒杯:大安老弟,劳苦功高,愚兄再敬你一杯!来,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两人碰杯。血一样的酒溅落在地。
地上,一片血水。
李大安回头瞅瞅站在一旁留口水的警备队员,“看,看什么?饺子呢?”
不一会工夫,两盘冒着热气的饺子端上了桌。
李大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好,好,香……”
王效美也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啧啧称羡:不错,这肉馅的饺子,就是不错。
李大安哈哈大笑:“大哥,你算说对了。奶奶的,这帮**,没一个好货,就tm这心,还能派点用场。”说着又夹起一个饺子,“孔老弟,要不您也来一个尝尝?人心肉馅,老好吃了。”
王效美大张嘴,他想吐,但还是咽了下去。王效美惊诧地看着李大安。这几个月,特别是刚刚过去的一夜,他见识了眼前这个小兄弟的太多凶残和无情,但他压根想不到这个杀人魔王竟会用人心包饺子,他只觉得后脊梁一股冷气在往上蹿。
孔祥瑞似乎显得很淡定,连连摆手:李大队长,鄙人是素食主义者,从不吃荤。再说,君子不夺人之爱,鄙人岂能坏了大队长的好事,……
“那,俺就谢谢孔兄了。老子是个荤人,在老子眼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叫老子逮着,都他娘的是下酒的菜。何况,这人心,上等的大补品,比俺们那疙瘩深山老林的棒槌管用老了。”李大安又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神秘地一笑,“大哥,这可是宫廷秘方。洋老道昨儿前晌说的,俺这胃疼的毛病只要吃了人心一准妥妥的。”
王效美浑身一激灵,他想起来了,昨天早晨,吴牧师曾经和李大安嘀咕了好一阵,说些什么,他没听清,只隐约听见吴牧师提到“宫廷秘方”,原来是……
王效美本来还想再吃点东西,让李大安这么一搅和,不光觉得晦气,还有些想吐,瞅瞅狼吞虎咽的李大安,嘴张了几张,一句话没说走了。
出了小食堂,王效美长舒口气。
天已大亮,风停了,雨还在下,但小多了。东方天边已经有些放晴。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间,王效美心情好了些。
一个警备队员惊慌地跑进了院子,边跑边喊: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效美:咋啦?
警备队员上气不接下气:二,二狗子……
王效美一把揪住警备队员;二狗子咋地了?
警备队员:二狗子死了。
出了警备队往西拐,在三岔路口一个废弃的铁皮房子里,王效美几个人见到了蜷缩着身子,斜躺在乱草丛中的二狗子。
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铁皮房子。在早是警备大队设置的一个岗哨。从这里,沿着已经杂草丛生的土路往西走大约一里多,就是关押志愿军被俘军官的军官大队,去年11月8日,军官大队关押的战俘转到71战俘营后,这个岗哨便废弃了。
一个警备队员战战兢兢地将一张纸条递给王效美。王效美看也没看,恼怒地将纸条递给孔祥瑞。一见到纸条,他就想起了刚才在美国人那受的窝囊气。
孔祥瑞看着纸条,脸上的肌肉急速地抽搐着。
王效美鼻子一哼:“孔老弟,上面写的是啥?不会又是自杀吧?”其实,王本蛋跑来报告说,掐死了田娃。他也就是听听而已。死就死了,这一晚上死了多少了。不就是又除了一个死心塌地要回大陆的。可孔祥瑞非要让报告美国人,还说鼹鼠是个高人,出了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可结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王效美心里有气,逮着机会,就想报复。
孔祥瑞瞅一眼王效美,他听出了王效美的言外之意。说心里话,他也没想明白威尔斯为什么会息事宁人。不过,他现在顾不上想。纸条上的一行字,让他震惊。
纸条上写的是:叛徒、卖国贼的下场。
孔祥瑞晃动着纸条恨恨地:自杀,这不是自杀!这是他杀。
李大安:“奶奶的,这是谁干的?敢跟老子叫板,老子这就宰了他。”说着就要走。二狗子和李大安是一个屯子长大的弟兄,这么多年俩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现在兄弟死了,他几乎都要疯了。
“行啦!”孔祥瑞恼怒地摆摆手,瞅瞅王效美:“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