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进来:“帅望,你师父同意传你功夫。”
帅望回头看他:“你说了什么?”
黑狼道:“我说你是着急去找你爹,所以可能有点失礼。还有你对你师爷很尊敬,是绝不会去杀他的。”
韦帅望狠狠给他一耳光:“谁让你去说这种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杀他的?他逃出来!如果他杀了我爹逃出来!我一定会杀他的!”
黑狼愣了一会儿:“你他圌妈本是不想被救活是不是?”
一巴掌挥向韦帅望的脸,韦帅望没躲,结果直接被打晕过去。
黑狼愤怒地:“老圌子忍够你了!”
忍够你了,你分明故意要激怒你师父,让他不给你功夫!你是不是等他自绝圌经脉呢?怎么你对那老狗能那有礼有节再寸土不让?遇到你师父立刻就成了没智商的白圌痴小孩儿。你他圌妈就不知道说两句好话先把功夫胡弄过来?你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吗?你真的不会吗?黑狼把韦帅望拎起来扛着,区华子在门口看到:“喂,这是怎么回事?”
黑狼也不吭声,一直往前走,区华子就一直跟着。
直到圣地的密室前,黑狼把韦帅望扔地上,钥匙再放进钥匙孔,大门没反应,果然同黑狼预料的一样,每次用过,钥匙就复原了,再用还得再摆圌弄一番。
黑狼拎起韦帅望,两记大耳光抽醒他:“钥匙怎么弄?”
帅望捂住脸:“你干什么了?好痛!”
黑狼反手再抽他一记耳光:“说,钥匙怎么用,不然,我把指甲牙齿头发,一一拔下来!”
区华子吓得一抖,想上前拦阻,但据以前的经验,这兄弟两打架,只要没血如泉圌涌,一般用不着阻拦。他迟疑地等待下文。
帅望捂住鼻子,血仍从指缝间流下来,眼前金花一朵朵,在一阵阵发黑的眼前刹是美丽,他忍不住微笑,轻声:“我不是不想,我是做不到了。”泪水流下来,伸手接过钥匙,哽咽:“你觉得我是有病吧?肯定是有病,我无法开口,无法思考,可笑吧?这事就发生了。”韦帅望笑,泪水滚滚而下:“老圌子用尽全身力气去平息喘息与心跳,用尽全身力气克服想要狂叫一声夺路而逃的欲圌望。”
他忽然间大口喘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抓紧黑狼的衣襟,紧紧抓圌住:“你觉得他不会想到吗?如果我爹死了,我会去杀了冷秋的?你觉得他不会想到吗?他会答应传我功夫,一放开他,他就会打晕我逃走的!他不会救我的命!他要杀了我,一次又一次。别逼我去再承受一次!”抱歉,我太懦弱,我害怕痛,我宁可死。你没试过,你不会知道被至亲杀死的感觉,你会痛恨痛恨痛恨那个救活你圌的圌人!你会痛得想死,你会发现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死亡,而且希望生生世世不再投胎,如果一定要投胎,来生做猪做狗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做人。别要求我再去试一次!上次玩火烧掉半边身子,你让我再点火柴试试?我怎么能做到?我怎么能做到?让我直接死了吧!让我平静地死了吧!
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痛哭。
黑狼呆了一会儿,我会不会给我师父再一次机会,看看他会不会悔改,当然不会,老圌子立刻杀了他。所以,小韦也不会去试试吧?
黑狼站在那儿等着。
过一会儿,韦帅望平静下来了。
黑狼道:“你爹如果没死,可能等你去救他呢。”
帅望缓缓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是。”慢慢低下头,一脸血泪,模糊泪光中,转动八卦锁,然后交给黑狼:“替我同他交涉吧。”
黑狼开圌锁,把韦帅望拖进门,向扁希凡道:“出去。”
扁希凡被一脸血的韦帅望吓得瞪大眼睛,也没敢问,迅速溜出去了。
黑狼道:“韩掌门,你听清楚,如果韦行死在冷秋手里,韦帅望是一定会去杀了冷秋给韦行报仇的,所以,他本不可能答应你不伤害他师爷,不伤害他师爷的前提是,他师爷不伤害他的亲人。”
韩青沉默一会儿:“我师父不会那样做。”不会,他不会的,他不敢伤害小韦的亲人。默然,我给我师父养出个噩梦来。
黑狼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韦帅望我给你带来了。”过去点了韩青的圌道,拿下银针:“以你的功夫,很快就圌道自解了。韦帅望随你处置。如果你能杀他第二次,别再失手。”
转身出去,哼,我已调了火龙油柜,如果你自己出来,我直接就烧死你!
韦帅望静静地坐在地上,靠着墙,手臂放在支起的一条腿上。在遥远的不穿内圌裤也无连裆裤的时代,此姿势被目为极端无礼的坐姿(会露屁屁啊)。至今仍认为女子叉开腿坐着十分无礼。全然忘记当初不许这么做,是因为穿的是开裆裤。韦帅望当然穿着裤子,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用这种他爹会暴打他的山大王姿势坐着。
姿态豪放,目光却茫然兼颓然。
韩青闭目运功。
帅望静静地想,他长皱纹了,他有两白发了,三,四……
想闭上眼睛,却又微笑,看一眼少一眼了。
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见他了。
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有一点悲哀。
不过,这感觉,好疼痛。
韦帅望到底还是挪开目光去看墙了。
他微笑着叹气,我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