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道。
这信鸽只认两个地方,除了她这里,便是桑梓的药园子了。
桑梓的药园子在一片极为隐秘的山中。山顶除了来路只有唯一的一面悬崖,悬崖下是松涛林海,似有万丈之高。
所有的人都会从原路返回,只有去桑梓药园子的人才不会停下脚步。
悬崖边其实有道缆绳,只是没有人有胆量去发现她。音顾拽着缆绳沿着峭壁下到了半空中的山洞里,一路向暗,最后才见光明。
这里是方中天地,世外桃源。
桑梓是个极为瘦弱的女子,以音顾而言,大约一指便可以让她粉骨碎身。
桑梓见到音顾,意外之极;音顾看到安然无恙的桑梓,也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桑梓奇道。
“我以为你也死了。”音顾便把鸽子的事说了。
“太可恨了。”桑梓怒道,如玉的指尖立即泛成黑色。
音顾习以为常:“那人有些厉害。”
“可惜没来我这里。”桑梓摇头,脸上颇为失望。
音顾坐在那,托腮道:“再给我一只鸽子吧。”
桑梓瞪她:“等你找出这个人,给我那只鸽子报了仇再说。”
“你给我写什么了,我没看到信。”音顾又道。
“你不是说喜眉有心事未了吗,我只是想让你仔细问问。”桑梓突然住嘴。
音顾一时也不说话了。
“与你来往最密的人是谁?”桑梓又突然问。
“你,”音顾皱了皱眉,又缓缓道,“还有越喜眉。”
桑梓看着她。
音顾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等等,”桑梓随手捞了个药箱子,朝里面乱七八糟塞了些药瓶,“我随你一起去。”
音顾苦笑:“你这预感当真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桑梓背了药箱,腰也似压弯了些,“不过,我是早就想去看看那个越喜眉了。”
两人说起身,随即便真的离开了药园子。
一路上,就两个人的想法再次交换意见,只换得脚程更加快起来。
那人若真是桑梓曾说过的在找自己的人,想必已经在安志县、在她身旁潜了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要发现总是飞出去的信鸽,不难会起意截下它来。所以,也许那个杀了信鸽的人,不是第一次接触这只鸽子。而音顾与桑梓来往的信中,一般不说旁的,只说喜眉的事。若那人总在暗中留意,也一定会发现音顾与喜眉来往甚密。
音顾从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那么以此人的身手,要直接闯进院子里杀音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何故要抛出那只死鸽子来。
而最重要的是,那鸽子身上留下的信息,除了桑梓,便是越喜眉了。
与音顾来往从密的这两个人,无论音顾顾及哪边,另一边可能都是对方下手的对象。
只是,不直接来杀她而去迂回地做这种事,为什么?
第二十一章流产
如果能有□术就好了——
当音顾带着桑梓赶到庆家,小弦满脸是泪地跪倒在她身前,几乎是撕声力竭地喊着“音顾姑娘,您可回来了……”的时候,音顾只听到自己脑子“嗡”得一声。她将小弦从地上提起来,小弦却已经哭得快要昏过去了。
桑梓从旁伸指一掐小弦的人中,小弦被痛过醒过神来,竟然不由分说将音顾一把抱住。
“少夫人在叫您的名字,您快去……”
音顾甩开她,沉默地朝喜眉的院子里去,后面桑梓吃力地扶着小弦,然后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弦瞬间眼睛睁得老大,满是惊恐,双手也颤抖地厉害:“少夫人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等到院子里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混乱。
王怡月在院当中,不停地指挥着人端热水、撕纱布,许多丫鬟手脚忙乱,个个面色忧忧。
音顾路过王怡月时被她一把揪住:“音顾姑娘,你可来了。”
音顾扫了她一眼。
“姐姐似是小产,事发突然,我请了几个稳婆来,都说没救。她现在已经昏迷了,偶尔醒来也只念着你的名字……”
王怡月在后面追着念着的时候,音顾已经进了喜眉房内了。
屋里几个稳婆不似在接生,只是拼命地擦着喜眉下身流出来的血。可是染红了一盆又一盆,那血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都出去。”音顾挽着袖子,一边冷声道。
几个稳婆早就抗不住了,纷纷抹了汗往外撤,脚都有些发抖。其中一人见过音顾,不由对她摇头道:“大人孩子都危险,咱们尽力了就是。”
音顾不说话,上前便给喜眉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才仔细看她的模样。
有多久没有看到越喜眉了?音顾明明记得没有几天。只是每一次见她,她都眼含笑意,真真对得起她的名字。久而久之,音顾心里便不知道喜眉还能怎么样了。
譬如眼下,像要死了一般。
从来都是勃勃生机的越喜眉,摊躺在床上。发鬓散乱地铺满了床头,汗渍如水打湿了床板,甚至尚在淌水。那些丝发黏在她的脸上,快遮了半边脸庞。她的唇色惨白若无,鼻翼几乎感觉不到在呼吸。
音顾替她拂开额前的发。她的眼紧闭着,像再也不会打开。
“喜眉……”音顾低声叫着。
喜眉一动不动。
“怎么样?”桑梓进了门,然后微微皱了下眉,床尾下的盆子里全是鲜红一片,空气中的气味令人窒息。
“这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