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林闻言一怔,这时抬头望去,只听北风呼啸,浪声澎湃,站在小船上,他望着那巨浪飞卷而来,一层一层,一波一波,在沙滩上此起彼伏。
根林酷爱太湖,热衷于捕鱼,加之他胆子大水性好,自小养成了一种不惧风浪的勇气。面对巨浪,他忽然灵机一动,朝虎林大声说道:“二哥,你怕不怕?敢不敢上船?我看今日可以在近岸边撒网,保证满舱而归。”
虎林犹豫了下,但在根林的鼓励下,忍不住跳上了船。虎林刚站稳,根林便撑动稿子。小船像离弦的箭迎着风浪朝湖心驶去。
“喂!危险,快回来......”一阵阵呼喊夹杂着澎湃的浪涛声从岸边传来。虎林站立船头,猛然回首,发现金银花正站在岸边朝兄弟俩召唤。
“根林,快掉头靠岸!”他冲根林说道。根林没搭理,但见他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虎林怒极,不由分说的便来抢他手里的船稿。根林情急之下叫道:“朱家已经一无所有了,全家人还等着伲捕鱼换钱呢?就算风浪再大,伲总不能空手而归,让妈妈失望。我刚才说了,就在近岸撒网,就算翻船,我照样能游回岸。”
这一番话,令虎林一时无语相对。小船迎着风浪驶到一避风处开始下网。由于此处位于西積山南一芦苇荡口,远处虽是白浪淘淘,这里水流倒是平稳至极,确是个下网捕捞的好地方。
由于北风呼啸,气温骤降,湖水变浑,鱼类乱窜,所以随处可下网捕捞。按照惯例,在此天时地理情况下,能自投罗网的要数太湖三白中的白鱼最多。因白鱼肉嫩鲜美,是本地居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因此根林看准时机,准备冒险一搏,目的是想卖个好价钱。
功夫果然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兄弟俩终于满舱而归。据根林估计,这次捕捞起码不下百斤之数。返航时,风浪似乎小了些许,但由于活水舱载着百斤重鱼,依然在摇晃颠簸十分危险中艰难行进。好不容易才靠了岸,兄弟俩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虎林首先上岸拴紧揽绳,根林则张袋取鱼。这时金银花突然来到面前急着要分鱼。只见她叉着双腰笑吟吟说道:“我晓得你们兄弟俩一定收获不小,所以赶过来想凑个热闹。”
根林提起鱼袋朝她斜睨了一眼,冷冷道:“你想做啥?”
金银花故意调侃地说:“你们租了我家的船,按理总要给租金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弄点鱼。”根林敏感道:“那你想要多少?”
金银花扑哧一笑,道:“按老规矩一人一半。”根林满含委屈道:“伲冒着生命危险,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想分一半的鱼,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虎林打断他道:“一半就一半罢,来日方长,反正以后还要租她家的船。”
金银花大笑道:“还是虎林爽气!我看就这么定了!”
根林却不甘心,同兄长顶撞起来:“哪有你这种手肘往外拐的人,家里还等着伲捕鱼下锅呢?”他心念一动,转身朝金银花道:“我看先分给你三分之一,为了公平,等会分好了抓阄。”
“小气鬼。”金银花嘀咕了一声,道:“好吧,反正不空手而归就行了。”
三人动手将活水舱里的鱼全装入袋里,刚想上岸摊派,突然从黄沙鼓芦苇荡内窜出数十名持棒的黑衣人。只见为首之人嘿嘿冷笑一声,说道:“这湖是本大爷开的,你们休想拿走一条鱼!”
这一惊如雷贯耳,非同小可。虎林定了定神,揉揉双眼,老远已看清朝他走来的是李家几名手段狠辣的护卫。为首之人竟是小三子。他屈居李府已有数年,对李府每个护卫家丁的性情了如指掌。小三子是新上任的护卫队长,虽然五短身材,仅有三十余岁年纪,但为人阴险狠辣,专干欺榨百姓的勾当。平时趋炎附势;在主子面前点头哈腰百般讨好,对待穷人却毫不殉情如疯狗一般。因此人送绰号“小三子。”
根林没做亏心事,自也毫无惧意,自顾装鱼入袋,准备动身。小三子抢上几步,持棍拦住去路,“这鱼一条也甭想拿走,统统放下!”
根林怒从心起,当下也不打话,右手反钩,一下已抓住小三子手里的棒头,用力一扯,小三子立足不稳,向前直跌下去。虎林眼看兄弟要闯祸,暗吃一惊,情急之下,出手相拦,小三子正好撞进他环抱之间。虎林本以为他会心存感激,不料小三子怒骂道:“你这个死老虎,李乡长待你不薄,你居然不识抬举,擅自偷捕,你他妈找死!”他朝一旁的几名护卫喝道:“呆看啥?给我拿下!”
于是一场武打又拉开序幕。一上来三人凭着勇敢,越战越猛,敌人虽众却也占不到半点上风。今日虽因百把斤鱼虾引起争斗,但根林清楚,这不仅仅是一百来斤鱼虾的小事,这是生存竞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今日若赢,日后可以照常在太湖里捕鱼,但若输了,今后就甭想在太湖里混了。他虽然平时不善言辞,但做起事来却胆大心细,雷厉风行。只听他大喝一声:“看招!”挥掌向小三子推去。
小三子猛觉一股凌厉掌风扑向前胸,疾忙侧身相避,但已被掌风带到,身子晃了两下,退开三步,不由暗暗吃惊:“自出道以来,竟接连遭遇高手。但没想到这次竟败在这个未满二十的少年手里。顿时心神震荡,勃然大怒。他见众人斗得性起,一时难分胜负,悄悄溜开了去,欲乘机掏枪射击。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