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耳朵听,里头没传出任何声音。弗拉克倒退几步,从腰带抽出手枪,又从门上拔出钥匙,猛地踢开房门,然后稳稳地把枪端起,活像警匪片里的盗贼。“进!”他从嘴角挤出这个字。
越过他的肩膀我可以看到汉布尔顿医生跟原先一模一样地躺在那里,但从门口没法看到冰锥的柄。弗拉克侧身前倾,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向推进。到了浴室门口,他把眼睛凑上门缝,然后猛地一推,门撞上浴缸。他进去又出来,一步步走进卧室,很有警觉x,神经绷得紧紧的,决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他试试衣橱,把枪举平,豁的一下拉开橱门,衣橱里没有可疑人物。
“查查床底。”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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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0(2)
弗拉克轻巧地弯身查看床底。
“看看地毯底下。”我说。
“你开我玩笑?”弗拉克恶声恶气地说。
“我喜欢看你工作的样子。”
他倾身俯看死人颈上的冰锥。
“有人把那门锁上了,”他冷笑道,“而你说没锁,除非你是在撒谎。”
我没吭声。
“我看大概是警察,”他缓缓地说道,“这回遮不住了。”
“不是你的错,”我告诉他,“这种事连高级旅馆也避免不了。”
《小妹妹》11(1)
一个红发实习医生填好死亡表格,把圆珠笔夹回他白s外套的口袋上。啪地合起本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依我看,是刺在枕骨正下方的脊椎骨上,”他轻描淡写地说,“不堪一击的部位,当然如果你们能找准的话,我想你们可以。”
警探克里斯蒂·弗伦奇咕哝一声:“你以为这是我头一回见吗?”
“不,应该不是吧。”实习医生答道。他迅速看了死者最后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我会打电话给法医。”他扭过头来说。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这些家伙看到尸体,就像我看到一盘热腾腾的圆白菜一样。”克里斯蒂·弗伦奇对着关上的门说恼火地说。他的伙伴,一个名叫弗雷德·贝福斯的警察,正单膝跪在电话盒子旁边。他已经在上头撒了粉采指纹,然后把多余的粉末吹掉。他拿个小型放大镜看着一点污渍。他摇了摇头,从那盒子的螺丝钉上取下了一样东西,然后站了起来。
“灰s棉线做的殡仪馆手套,”他嫌恶地说,“批发价大概四分钱一双。这上面有很多指纹。他们在电话盒里找东西,嗯?”
“显然是可以藏在那里头的东西,”弗伦奇说,“我可指望靠指纹来解决问题。这种冰锥命案g得很专业,一会得请专来看。我们现在只是大概了解一下情况。”
他把死者的口袋掏空,里头的东西全摊在床上,放在那具蜡像般的尸身旁边。弗拉克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愁眉苦脸地看着窗外。旅馆经理助理上来过,忧心忡忡的,一句话没说又走了。我斜倚着浴室的墙壁,掰自己的手指玩。
弗拉克突然开口:“我看冰锥杀人是娘儿们g的把戏。锥子到处都买得到,而且又便宜。方便起见,可以把冰锥藏在长袜里,用吊袜带吊着。”
克里斯蒂·弗伦奇很快地瞟了他一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贝福斯说:“你都跟什么样的娘儿们混啊,宝贝?现在长丝袜多贵,我说娘儿们宁可在短袜里塞把锯子。”
“这我倒是没想到。”弗拉克说。
贝福斯说:“费脑子的事就归我们吧,亲爱的,这可是需要素养的。”
“没必要挖苦人嘛。”弗拉克说。
贝福斯摘下帽子鞠了个躬。“请你不要剥夺我们这么点小小的乐趣,弗拉克先生。”
克里斯蒂·弗伦奇说:“再说,女人会一刺再刺。她们甚至连该刺几下都搞不清楚,没经验的人都这样。这次不管是谁g的,一定是高手,他一下就刺中了脊椎。还有一点——必须在对方很安静时才能动手,否则不会这么准,那就表示g的人不止一个,要不他当时被下了mí_yào,或者凶手是他的朋友也说不定。”
我说:“如果是他打电话给我的,他怎么有可能被下了mí_yào?”
弗伦奇和贝福斯一起看着我,两张脸上都挂着同样无奈和厌烦的表情。“如果,”弗伦奇说,“你不认识这人——按所你说——应该就有可能你不分辨他的声音。我说的应该没有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吧?”
“不知道,”我说,“我还没读过你的崇拜者给你写的信。”
弗伦奇咧嘴笑笑。
“别跟他浪费时间了,”贝福斯对弗伦奇说,“留着到‘星期五早晨俱乐部’演讲用吧。她们那几个鼻子发光的老女人,特别会欣赏对谋杀的高明分析。”
弗伦奇卷了根烟,在椅背上擦着一根火柴点上。他叹了口气。
“这种技巧起源于布鲁克林,”他解释道,“桑尼·莫·斯坦的手下是专家,不过他们做得太过火了,就没有一块他们没有涉足过的g净空地。然后他们就上这儿来了,真搞不懂是为什么。”
“八成是因为我们这儿空地比较多。”贝福斯说。
“不过说来奇怪,”弗伦奇说,仿佛梦呓一般,“威皮·莫耶今年二月找人在富兰克林大道上g掉斯坦时,杀手用的是枪,斯坦一定很不痛快。”
“怪不得呢,他们把他的血冲掉以后,看他脸上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