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做好了晚饭端到堂屋的地桌上摆好,扶着公公坐到地桌前,等了半天婆婆还没回家,公公有些等急了就打发她出去找找。公公出院后半边身子不利索,生活都不能自理,杏花尽力照顾着他,端屎接尿从不嫌弃。杏花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婆婆却碰到了大军,大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巷子里出来,杏花想躲开却见大军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杏花只好上前打个招呼:“大军哥”“杏花,你知道可可去哪里了吗?”大军看着杏花弱弱的问。“啊?我…我不知道啊。”杏花被大军看得有点心虚。“杏花,你可可姐走前和你说过什么吗?”大军茫然地问道。“也…也没说过什么,只是…只是那阵子她好忙,很少有时间和我一起玩。”杏花看到大军满脸的憔悴心中微觉不忍便说了两句。“哦,那她和你说过要去哪里吗?”大军的眼神忽然亮了,看着杏花满怀希望地问。“这个没有,那阵子她挺忙的,我问她她只说家里有点事。”杏花低声答道。“哦…哦……”大军闻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返身又向巷子里走去。杏花知道大军最近一直病着,看着他那单瘦憔悴的身影杏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忍,迟疑了一下冲着大军的背影说道:“大军哥,你别总伤心了,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大军闻言身子顿了一下,又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杏花回到家里婆婆还没回来,公公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气呼呼地冲着杏花说道:“早起就串八家子,晚了连饭都不知道回来吃,杏花,咱俩先吃饭,给她留点就行了。”“啊?爸,再等会吧?”杏花迟疑地说道。“还等什么?饭菜都凉了,再等天都黑了!”公公气呼呼地嚷。杏花见公公火了只好拿碗先给公公盛饭,两人坐下端起碗刚要吃饭,婆婆兴匆匆地走了进来。
“咋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了,饭菜都凉了!”大海冲着春梅吼。“哎呀,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在外面才耽搁了一会儿。”春梅兴奋地说道。“啥子事情还能有吃饭重要?”大海气呼呼地质问。“老伍家里出事了,今个下午跑来一堆要账的,把老伍的媳妇堵在屋子里不肯走,慧兰和老伍的媳妇都哭的不行了……”春梅幸灾乐祸地说道。自从老伍家回绝了小江的提亲,春梅在心里就系了个疙瘩,今个看到老伍家受了熬煎不禁暗中兴奋。“要账?老伍不是都做了经理了吗?咋还会欠账?”大海有些惊讶地问。“哎,老伍是太贪心了!你知道么,今年老伍的大舅子一伙集资买下了兴榆煤矿,老伍是入了几十万的股,才当上了经理的!”春梅一副知情人的样子说道。“啊,可老伍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大海惊呼。“可不是嘛。去年老伍的大舅子承包了兴榆煤矿的一个煤窑,老伍帮着招呼着,连赚带捞的估计也就弄个十万八万的,加上家里的积蓄,顶大也就是一二十万块,剩下的钱都是借的,而且老伍许下的利息还挺高的。”春梅分析。“那就难怪了。前阵子兴榆煤矿出事,塌死了几十口民工,公安局到处抓抓老伍,警察到咱村子抓人也跑了两三回,那些债主们肯定都知道兴榆煤矿出大事了,老伍这一跑,债主们可不就急了!”大海说道。“今个有几个债主叫着要收老伍的房子顶债呢,老伍的媳妇和慧兰都哭坏了!老伍当了经理后她媳妇和慧兰都是一副有钱人的样子,牛的很,现在,穷得要连住的地方都没了!”春梅幸灾乐祸地说道。
此时慧兰正陪着母亲在村长刘明家里哭啼,刘明知道自己解决不了问题赶紧给淑芬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兴榆煤矿发生透水事故后,周大义凭着和省里领导的关系,就想将兴榆煤矿的产权拿过来抵偿自己煤矿受到的损失。当时省市县sān_jí调查组进驻兴榆煤矿,又有闻讯奔丧的上百矿难民工的亲属聚在矿部哭闹,老伍的大舅子一伙闻讯都荒了,周大义趁机组织了几十个打手让他们带着他的矿里死掉的民工的亲友一共上百人住在兴榆煤矿的矿部闹事,省市县各级领导的脑子都被闹的多大,严令兴榆煤矿必须妥善安排矿难民工的善后事宜。可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钱善后啊?虽然老伍的大舅子这伙人都有官身活动能量很大,但也被搞得焦头烂额惶恐不安,老伍的大舅子知道淑芬和周大义的关系,便通过慧兰寻到淑芬,托她帮着和周大义说和。淑芬早就知道周大义的意图,她出面替老伍的大舅子一伙说和周大义也挺高兴的:兴榆煤矿的产权是不可能白拿到的,钱肯定是要花几个,有淑芬这个自己人帮着说和,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快十点钟淑芬才开车回来,她一进门慧兰和母亲就像看到救星般的迎了上去,淑芬热情地安慰了几句,握着母女俩的手扶着她们坐下。
“慧兰啊,你和婶子都别着急,这个事情已经说到头了。兴榆煤矿的百分之三十的产权属于县里,百分之七十的产权作价七百万卖给了个人,大义公司同意出资三百万买下那百分之七十的个人股份,同时本次矿难中大义公司矿井受到的损失、受害民工的抚恤都由自己解决,等到兴榆煤矿矿难民工抚恤好了,这件事就了结了,县里也不再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到时候你爸爸就可以回来了。”闻听父亲可以回来了,慧兰的眼泪瞬时便止住了:“姐,谢谢,太谢谢你了!”“淑芬啊,可是,欠下了这些钱可咋办啊?”慧兰的母亲无助的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