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能融化世间所有的不快。
钱醉蓝突然想起,儿时轻易便觉得满足,轻盈的愉悦,那种不包括身外物,不包括权利名声,只是简简单单的心灵的愉悦。好似,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只是发觉,长大了很多东西都复杂起来,身边人阿谀奉承,虚虚假假,这会倒是感受了白惜寒的真,白惜寒的简单,令她打自心底的开心。
白惜寒倒不像从土匪堆里成长的,她的行事风格更像野史中的人物,别具一格,有自己的风味跟特性。这种美景她经常看,她性格孤傲多于是来自父亲跟二姐的宠爱,平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她突然说:“钱醉蓝…”
“嗯?”
“没认识你之前,我总想着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那我遇见我之后呢?”
“我想和你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嗯…一生无需太过富足,吃穿无忧,闲时四处走走,体验各地风情。累了,便在屋里头一日三餐….冬时,暖炉旁饮酒打趣,夏时,小船泛舟垂钓…”
这般直白,钱醉蓝微微抬眸,娇羞的盯着那抹东日,嘴角的笑却怎么也隐藏不了。
白惜寒呼着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答复。
钱醉蓝转动着眼珠子,嗯哼一声,白惜寒把未来描述得这般好,这人,也真是无所顾忌。她笑道:“怎么?你这一生这般别无所求?”
白惜寒点点头:“之前别无所求,这会,有所求…”
她看钱醉蓝,晨曦下的钱醉蓝像山中精灵,美的有点不真实。有所求,求你…是否也不真实?
她又说:“嗯…开个客栈吧…你觉得如何?”
钱醉蓝噗嗤一笑:“就你?开客栈,非得吓跑一大群人!”
“我长得不好看么?”白惜寒捏捏自己的脸,转念一想,她土匪当惯了,肯定许多人认识她。又说:“不在这开,去西安吧,那儿算是文人的天下…”
“哦?我可听出来了,你把文人的帽子可扣在自己头上了!”
第6章第六章
“老大,你总算出现了!”小黑跑的气喘呼呼的,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喘气,急忙又说:“凝素姐找你…你快去…”
白惜寒牵着钱醉蓝刚从山顶下来,见小黑这么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天还没亮呢…我跟肉鸽几个都在找你,凝素姐说了,十万火急!”
她让小黑先带钱醉蓝回房间等着,自己火速的赶往后山。
…
“凝素姐…”白惜寒急冲冲赶来,想起上次见何凝素脖子上的勒痕,这一路的不安。一进门何凝素正在院子里浇花,她见白惜寒一来,放下花具。
何凝素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拉着白惜寒在花园的石桌边坐下,直接开口:“你立刻带钱小姐下山,避开你二姐的眼线,赶紧去…”
那天二姐也正是让她送钱醉蓝下山,为何要避开。
她见白惜寒满脸疑惑,也不跟她绕弯子,又说:“你爹归顺红军了,他已经管不了庞龙山你可知?”
白惜寒一向对这些事不上心,什么权谋、野心、政治,她从来不管不顾。但对于国内目前的形式她还是清楚的,一旦归顺了红军,就是明摆着跟国民党作对。
何凝素又说:“若不出我所料,钱督军的军队已经在来庞龙山的路上了。你二姐势必会抓紧钱小姐这张王牌,去跟钱督军赌一赌,但据我了解,钱督军这人公私分明,即使钱小姐是她唯一的女儿,他也不会徇私!”
她握紧白惜寒的手,见她双眉紧蹙犹豫的样子,又开口:“惜寒,你必须听我的,我可曾害过你?”
白惜寒摇摇头:“我明白凝素姐的意思…只是…”
若真是如此,醉蓝轻则受委屈,重则性命不保,她万万不会让钱醉蓝涉险。只是二姐也有难处,她又该如何?山上的几千兄弟,又该如何?
何凝素心中焦躁不安,却故作镇定,再三相劝:“我知道你的担忧,你现在只有立刻送她下山,惜秋才没有退路…才会遣散山上这些人…”
她不会令她有退路可走,更不愿她用命去与天赌,即使被她憎恨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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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寒偷偷带着钱醉蓝下山了,听闻这消息,白惜秋大怒。
“是你让惜寒下山的?”
何凝素直接承认:“是。”
她从腰间抽皮鞭,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她吼道:“何凝素你可真狠心,你可知山上几千弟兄的性命…就要交予他人之手?”
何凝素淡淡道:“只有如此,你方知五路可退。你现在遣散这些人,还来得及!”
“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你安的是什么心?这么多年,你还恨着我?”
她冷冷一笑,对于这番责问,让她心如刀绞。何凝素双眼通红,眼泪滑落,她手背擦掉吸了一口气:“你明知道,我对你的爱比恨多…我安的什么心?我这便告诉你,我不管你心里是想着如何去创造你的伟业,你可当我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国内这般军情,你站在哪边都无法获得保证…”
何凝素双眼通红,她抬头与她对视,她哽咽道:“白惜秋..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我错了么?”
白惜秋捏紧着皮鞭,内心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何凝素为她做得这些,她并不是不感动,只是,她不愿被窥探内心,被人打破。
“你有何权为我做出选择?”
何凝素轻轻一笑,像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