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大红双喜,不断添购的丝绸、绣绢、珠宝和来自皇g的连番赏赐,集满整整一间库房。婚事是大喜,但格格被迫于归千里以外,又令人惋叹。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庆欢为这件亲事满腹苦涩,却没有抗拒。她已不是当年幼稚的格格,明白此桩联姻极为重要,她不能任x牵累家人。
她要出阁了,无巧不巧,达尔汉也要娶德媛了,婚期就在同一日。他们两人真正到此为止,往後她是别人的妻,他是别人的夫,再无任何交集。
达尔汉似乎也了解,自怡沁郡王府一见,便断了讯。
他们真的完了。心中还有尚未让他知道的心情,已无从倾诉,她注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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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日,顺天府皇城中两王府同一天送女儿出阁,整座北京为之喧哗扬沸。靖亲王府贺客盈门,席开百桌,大厅、偏听、花厅挤满宾客,在这伏月天里到处都热气蒸腾,更显喜气洋洋。
新房里,庆欢正坐床沿,一身正统满清贵族盛装;香色蟒袍、外套吉服褂、头戴镶有红宝石的青绒吉服冠,金约、领约、朝珠、彩帨……配套齐全。芙颜在j心打扮下,美艳不可方物,但被吉服冠上不可免俗的龙凤红绸盖头给遮盖住了,只有新郎才得见。
明月东升,夜未央,後园之外的厅堂正热闹著,预计那个男人至少该中夜才可能进房。
她不安地鸳鸯枕下的鼻烟壶,在心里频频沙盘推演。但愿父兄能把那个什麽克什麽汗的给灌得烂醉,最好教他不知天南地北、左右东西,一进新房马上倒床睡死,她好拿鼻烟壶内的假血「弄假成真」。
她已经不是完璧,父母、哥哥都清楚,毕竟像她这麽个漂亮的小姑娘,流落在外,还能指望什麽清白?但这桩婚姻关系著大清与蒙古、皇室与王府、家人与她,谁也不能蒙羞,所以她必须同家人一块儿昧著良心蒙骗那个人。
忽地,门外传来步履跫音,直推门而入,在房内的喜娘和丫头们弯身拜见:「参见王爷。」
那人来了?太早了吧!阿玛和哥哥们在搞什麽啊!他到底醉了没有?
不一会儿,翠玉喜秤掀开了红绸盖头,庆欢依然垂首不起。完了,他似乎还很清醒。
「新娘子可以娇羞不抬头,但我可不能不看看我的王妃福晋。」男子伸手便托起她下颔,抬现了一脸足以艳惊四座的丽容。「新婚妻子岂可『目中无夫』?看著我。」
庆欢被迫转过愁艳幽邃的眼瞳对上眼前男子,目光却在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重重震愕!
他--居然是达尔汉!
男人霁朗的面容洋溢著喜悦的红润,眼神陶醉。「你好美……我何其幸运,能娶得京城最美的格格。」
他是达尔汉吗?这张脸、这声音、这身材……都是她熟悉的,但此时此刻,他该在另一座同样办著婚事的王府、掀另一个新娘的盖头才对呀!
娇人儿望著他穷发愣,接下来的一切行仪她只有傻傻地按喜娘的话动作。合卺酒、食四果、净身、宽衣……直到所有人退下,房内只剩一对新人。
她再也忍不住,开口:「达……」
「我退婚了。」达尔汉大手滑抚上她一头细柔的青丝。「我不娶媛格格,改娶欢格格了。虽然这样对不起、也伤害了媛格格,但我若勉强娶她,大家都痛苦。再说,她身体不适合在蒙古生活,甚至可能连跟我长途跋涉回蒙古都有困难。这回退婚,她也同意的。」
德媛同意退婚?她今天不是也办了喜事吗?
「但、但是娶我的人……皇上赐婚给……蒙古大汗……」小女子语序错乱不全。
达尔汉轻戳她的小脑袋,笑云:「你就是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去年你大哥到蒙古宣旨,皇上封我为亲王,而且也是我部的大汗了!这桩赐婚,正是我进g去向皇上请求的。」
「你就是那个大汗?」天!场面一下子乱得她胡涂了。
「那天在怡沁郡王府见过你後,我赶去成端郡王府向庆炤安答问清来龙去脉,才知原来明珠丫头是假,你欢格格才是真,我当下便决定非你不娶!」噢,她身上的馨香已经引起他x口一股热潮,唤醒他睽违已久的渴望。「但我也明白铎朗阿玛是绝不会答应让你跟我去蒙古的,所以只好请皇上下旨,使铎朗阿玛不得拒绝。至於你……」
他缓缓靠近,轻啄她净莹的嫩颊,一面嘎道:「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我又要把你带往蒙古去了。」闭上眼,却无意吻上了一行咸泪,他x窝蓦地紧紧收束。看来,她是真不愿意在蒙古生活。
他连忙心焦保证,「阿欢,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在蒙古再受任何一点委屈,我会常带你回京城省亲,我……」话未说完,嘴巴已被一张红软的檀口热情封缄。
男子愕了一瞬,随即接受了从芳腔内探入的丁香舌,虔心吮啮他日思夜想了千百回的甜软美味,潜藏许久不见的狂野,再次显现。品尝她、汲取她,她的唇片给他x口沉积已久的孤寂一些些慰藉,他的身体却愈来愈饿、愈来愈渴。
良久良久,那四片难舍难分的唇办才喘息分开。
庆欢的晶瞳荡漾著泪水,艳容却笑绽欢颜,娇嗔道:「早在那一回你对我唱求婚歌谣时,就提醒你快点娶我了,谁让你拖到现在?」回忆浮现,达尔汉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