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帮忙最好了,那咱们这就走吧!”
当即,宇文凤凰压下初见董阡陌时的懊恼,上前拉起董阡陌的手,要与她一起乘轿离开。
董阡陌却原地未动,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宇文凤凰焦急地看她,“还等什么?我是冒充你三姐来的,还没见过府里的长辈,见着就露馅了!”
董阡陌不大赞同,“你的计划虽好,只是,三姐的生母汤姨娘刚传出不幸的消息,三姐明明就在府里,连香也不上一炷,反而更惹人怀疑。”
宇文凤凰连忙摆手,“不能去,去了肯定被拆穿!我是假董仙佩,真董仙佩是假董阡陌,在我家躺着呢!”
“宇文小姐不是胆子很大吗?”董阡陌怂恿,“听说半个王府你都做得了主,难道小小一个董府,你反而不能进退自如了。”
“难道你有妙计,可以使我不被识破?”宇文凤凰问。
“妙计谈不上,算是一点经验之谈吧。”
“什么经验?”
“不足为外人道,宇文小姐凑近一些。”
宇文凤凰靠近,董阡陌与她一番耳语,引得她频频点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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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二更,芷萝居的门扉半开半掩,院中遍植了藤蔓香萝,白日里绿荫沙沙,入夜后森然有凉意。
伺候汤姨娘的丫鬟都挪出去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只留一位半聋的结巴嬷嬷。
室内摆设了灵堂的香烛、果品等物,还算齐全,灵位却带着两分古怪,上面什么字都没刻,只贴了一枚拇指大的小像,跟汤姨娘长得也不很像。
“小姐息怒!小姐留步!”一声疾呼,在静谧的暗夜响起,惹人心惊。
“哼,我非砸了这里不可,谁都不许拦着我!”
“不可以呀,三小姐,姨娘毕竟是您的……”
“住口!我没有这样的娘!”
咣当!呼啦!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芷萝居里闹得稀里哗啦的。
守夜的结巴嬷嬷在打盹,一下惊醒过来,见到新设的灵堂之内,满地都是盘子的碎片,果子滚了一地。
敢在汤姨娘的灵堂内这样明火执仗,又吵闹又动手的,除了脾气娇纵的三小姐,再无旁人可想。就算是老爷夫人,再生汤姨娘的气也好,也不会做出砸灵堂的事。
嬷嬷从门后悄悄探头,待要往里面瞧,忽地隔空飞来一只蜜瓜,准确地砸到嬷嬷的脑门上,“唉哟!”
嬷嬷惊险地避开飞来的蜜瓜,不幸把腰扭了,也没能看清屋中的情形。
不过即使不看,也能想得出,这是三小姐恼怒汤姨娘的行径,认为汤姨娘给她丢了人,才会大半夜的来砸灵堂。
又惊天动地的砸了一场,里面才终于安静下来。
嬷嬷从地上站起,点破窗纸往里面看,一个人影都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片,看来三小姐已经走了。
嬷嬷松口气,暗道,从王府住了段时日回来,三小姐更加泼辣了,连亲娘的灵堂都这般砸法儿,回头在老夫人那儿,可怎么交代呢?
同一时间,董府角门上,一乘乌顶软轿遮蔽了视线,两个披着斗篷的娇小身影在讲话。
“这样不妥吧,”宇文凤凰疑虑地说,“女儿砸亲娘的灵堂,这事传到你家长辈那儿,还不明天就上王府第二次要人了?”
“担保万无一失,”董阡陌满有把握的样子,“从老夫人到父亲,都不会有人追究,而且今年一直到中秋节,他们都不会再接三姐回董府了。争取到这些时日,足够你想办法医治我三姐了。”
“真的吗?这是什么缘故?”宇文凤凰还是不信,“可我听说,你们董府的家风极严,家里的小姐五岁就能诵《孝经》。砸灵堂有悖孝道,他们怎么可能一点不追究?”
“宇文小姐此言差矣,我三姐砸得好,砸得大义凛然,砸得令人击节赞叹,怎会有违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