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自己应该放手一搏吗?
他永远不会忘记猴子的惨剧,不过是个去偏僻地区送外卖的任务,便落得个残缺的人生……如果说自己完全想不到会演变成这样,还算情有可原,那么让四人组也沦陷进去并遭遇祸事,那他就真的该死了。
他的理智想避开这潭泥沼,可现实却用困境与捷径相对比,不断诱惑着他——抛开“许愿池”的话,自己实习不久的存款与压岁钱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对于先进的智能假肢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他也不可能让四人组倾其所有。反之,使用“许愿池”的话,只要努力十来天,就能在义肢之事上帮猴子一把……
这是他欠小猴儿的,这个念头一起,便根深蒂固地盘桓于脑海之中,难以摒弃。
片刻之后,他想到了折衷的方法——大部分需要出面行动的事件都由自己来执行,只让四人组辅助进行投票、网购等安全行为,出没于银行邮局等安全地点,应当就能两全。缺点是只有自己一个执行者,效率会降低不少,不过再怎样也比自己与猴子两人配合来得效率。
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尝试的方针,在寒假结束前尽量累积积分,最后兑换神经义肢还是现金也可以慢慢权衡。“许愿池”对他们这些没人脉没资源的青年而言,无疑是个高效的平台,或许真能化腐朽为神奇。
只是当卫明启握住门把手、准备去见四人组时,冰冷的金属质感激得他清醒了些许,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自己,几乎陷入了“终于能弥补小猴儿”的狂热状态中,只想利用“许愿池”填平心中深渊般的歉疚自责,却忘了自己在樊程家下定的决心。
他就像在一潭泥沼中挣扎,要么狼狈不堪地爬出去,要么就深深没入其中。
冷静些许后,卫明启来到四人组跟前,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再次使出了缓兵之计:“你们的建议应该是可行的,我有东西要带给猴子,想到时候再旁敲侧击地咨询一下他的意见。等有结果了,我在qq群上和你们联系。”
四人组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卫明启会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他们只是打白工。不过探寻一下当事人的态度也合理,那些打零工的工作也都掌握在对方手中,四人得不到分配便有心无力,也就无奈地应了。
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和母亲担心的神情,卫明启勉强一笑,随后一边吃着被热过了的生煎,一边替小猴儿下载电影,准备下午再跑一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