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沐云曦此时已经整理好衣衫,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冰冷,可是他这句话……是在安慰她?
“主子,”推门而入的是夜阑,“已经处理好了。”说罢他便离开房间退下了。
顾锦眠心中却已了然,怕是此行有人追踪沐云曦,所以他才出此计谋。可是方才他要吃了她般的眼神,却令她后怕。
“方才,失礼了。有些杂碎喜欢看戏,演一演也并无大碍。”沐云曦仍是那个衣冠楚楚的沐云曦,他面不改色说道,“这封信,你是想与我联手?”他将手中之信拿出,放在了桌案上。
信上画的,正是上官宸府内布局之图与今日碰头的时间地点。布局图不过只有一半罢了。上官宸府内上下齐心,如铁般刀枪不入的。这份布局图的珍贵之处,便在此处。
“只是我好奇的是,”沐云曦抬起头,眯着眼道,“这东西,你是如何拿到的?”
她如何拿到的?她在里面住了七年,她就算闭着眼,也能将这幅困了她七年的牢笼画出来:“你不必知晓。你只需知晓的是,我对上官宸这个人以及他身边有什么幕僚、还有他的性子、他在朝中的势力了如指掌便是。你与他已是势不两立,若你我联手,你保我在宫中无恙,我便将他的消息提供给你,岂不两全?”顾锦眠的眸间闪着睿智的光芒,风吹过她坚毅的脸颊。沐云曦却从她眸中看到了点点火光与交织在其中的恨意。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那些个弯弯道道。
沐云曦狐疑的目光落在顾锦眠身上,却从中探查不到一丝破绽:“那你又如何证明,你能拿出这幅图的另一半?”
顾锦眠嗤笑一声:“这有何难?若是能给我纸笔,我现在就能画出来另一半。”
四目相对,顾锦眠眼中却无任何惧怕之意。沐云曦深知,那是自信与镇定自若的目光。
沐云曦随手从身上找出一个木牌,丢给顾锦眠道:“三日后。带上另一半的图纸。”他起身离去,只留下了顾锦眠一人在房内。
顾锦眠瞧了瞧手上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沐”。想来这应当是沐府之牌,沐云曦大抵是同意了吧。沐云曦不是一般之人,行事狠辣。顾锦眠此般举措可是与虎谋皮,可她不怕,对付非常之人要行非常之事——上官宸权倾朝野,私底下还养有暗卫与私兵。岂是她区区一个闺中女子能扳倒的?能够与之抗衡的,怕是只有此人与爹了吧。
顾锦眠将木牌握紧,再回过神时,掌心间已全是汗。她此次行事本就没有十成把握,她却与沐云曦摊了牌,若他未答应……她将木牌收好,再与十九悄无声息的回了顾府。
一觉醒来,顾锦眠仍旧是衣食无忧的相府千金,沐云曦也仍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国师。二人似乎从未有过交集。可,命运的红线——却将二人紧紧的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