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淳好奇心起道:“那人说了些什么?”
潘延武道:“那人居然说,回去以后要叫人通知朱希彩,说得罪了渤海国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李良淳想了想,一时沉默不语。潘延武道:“因为五年前的一战,咱们李家军与渤海国势不两立,当时听到这人这么说,我手下人便想偷偷跟着这帮人,然后趁着四下无人,好宰了这帮渤海狗!于是一行人赶了马车走掉。然后又弃了马车,偷偷步行返回尾随在这些渤海人之后。可没成想到,这些渤海人竟然三转两转进了朱希彩的节度使府。后来我手下人,留下一人在这跟梢打探,其余人便回来告知于我。后来调查了两个月,终于让我查到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李良淳问道:“详情如何?”
潘延武恨恨的道:“将军,我若把这其中的详情告诉了你,你就会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了。唉!!!将军,你有所不知,咱们大唐的这些权臣们,私底下都与敌国甚至是叛军有着密切的往来,而且这往来越来越密切,他们也就越来越怕被人知道,双方也就渐渐被这一种相互掣肘的关系套牢在一起。可是臣子毕竟是臣子,他们也要为自己的国家和君王出力,每当两国有利益冲突时便会爆发战争,可是战争终归有输有赢,不仅害了民,也容易让这些安坐一方的权臣们失去了原本的利益和地盘。于是这些权臣们,便想出了一个主意。”
李良淳道:“什么主意?”
潘延武道:“卢龙节度使朱希彩每年从朝廷给的军饷中拿出一半,送给渤海国的兵马元帅鹿布蒙戈,鹿布蒙戈也会时常派人送些钱银来给朱希彩。如果只是这些钱财的往来也罢,最令人心寒的就是双方也会暗地送一些战功给对方。”
李良淳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缓缓的问道:“你是说咱们这些边关的战斗?”
潘延武道:“正是如此啊将军,咱们这边关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大胜小胜,还是大败小败,都是这些权臣暗中操纵的啊。将军,你可知道,五年前咱们东守捉城那一胜,打乱了这些权臣的如意算盘和布局,你在无形之中,得罪了多少人嘛?若不是皇帝一时高兴,封了你为新任节度使,而我后来又以你的名义上下斡旋,只怕你早就被这些奸臣害死了。将军,你想想前任节度使的所作所为,你还想不明白吗?”
潘延武又接着道:“大唐的这些权臣需要战功来稳固地位,渤海国的权臣需要开疆扩土来巩固地位。于是双方便会暗中勾结,结下约定。咱们唐朝的权臣暗示渤海国出兵侵犯咱们边境。这些权臣便会派手下领了最精锐的兵去击败进犯的来敌。于是领了军功,在皇帝面前加官进爵!也通过这样的途径,渐渐培植起自己的势力。可将军你知道嘛?咱们击败的这些敌人,大多数都是奴隶和罪犯,他们就是送来给咱们杀的,这些战功的分量,实在是轻若鸿毛啊!而渤海国的那些权臣需要开疆扩土的战功时,咱们的权臣便会暗中抽调边境的兵卒,克扣咱们边关将士的军饷粮草,又要不顾战局,胡乱调兵遣将。让这战场上的形势有利于敌人,最终战败城陷。回头皇帝大怒,斩杀个把基层的将领也就不了了之。可怜咱们这些边关的将士却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战场上的冤鬼!临到死前,还一股脑的为了大唐而战。可哪里想到,咱们拼死搏命,为的哪里是大唐啊?为的只不过是这些人的一己私欲罢了啊!”
李良淳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没有想到竟然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更想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暗箱操控着。一旁的童林和李统领都被这些话给震惊了,他们都是简简单单的军人,哪里会想得到背后这么多猫腻。而金鳞蛟和铁鹰听后,却是微微一皱眉,两人心中都暗道:“凡世人,凡世心,这一切说来说去,都不过是驱使下的一出闹剧罢了。这玩权弄潮的人,也不过风光一时,回头依旧还是要化成一剖粪土罢了。”
李良淳伫立良久,他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突然间明白了李光弼李元帅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当年李元帅曾被皇帝任命为东都留守,可元帅一连推辞三次,都不去上任,李良淳作为帐下的小将,曾问过李元帅为何不去上任,李元帅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当兵的永远当不了官啊!”当时他还有些诧异,便回问道:“元帅,怎么当兵就当不了官了?元帅现在身为天下兵马副帅元,是我等一众小将的榜样啊!!!”李光弼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是个好榜样,你且记住我这句话,日后你就明白了,这官场不是咱们这些为沙场而生的人该呆的地方啊!”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李良淳这一次知道了这么多曾经不知道的事,又回想起李元帅的话,心里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
潘延武又道:“将军,你虽然是一方节度使,可是你自己也知道,咱们这燕郡的兵将到底有多少,朝廷的军饷又给了多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