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怒瞪了他一眼:“我喜欢你!”
孟昶青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忽然抬手撩起她的碎发。羽毛般轻柔地在她额角落下一吻,下一刻,温热的触感划过嘴唇。
气息纠缠,唇舌舔舐,淡淡的花香中,林可无意识地揪住孟昶青的衣袖,这仿佛是一个回应。孟昶青贴近一步,交错混乱的呼吸中,微冷的舌近乎贪婪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短暂却彻底的一个吻。
脑中一片空白,林可几乎忘记了思考。灼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她听到孟昶青在耳边说道:“我也喜欢你。”
“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他一字一顿道:“阿可,我这辈子碰见最好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
茅屋中,一老一少扒着窗户,正默默围观。
司马康抚了下胡子,幸灾乐祸道:“小初八,你想挑拨他俩的关系,却成了这样的结果。哈哈,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初八扯了扯嘴角:“米在哪里,兵又是什么?”
司马康理直气壮道:“我。”
初八:“……呵。”
司马康:“还有你自己。”
初八:…………
沉默片刻,他只冷哼一声,竟也没有反驳。
听说“孟姑娘”的传言,初八心里颇为郁闷,然而着手调查,发现自家主子喜欢的竟是个男人,还是未来的天子时,他心里较之前更为郁闷。
初八不在乎旁人断没断袖,分不分桃,却不希望主子也走上那条注定艰难的道路。
他于是说服司马康布下了一个小小的局,本想挖坑埋了林可,却被那半点也不慷慨,半点也不激昂的一席话所打动。
而且主子说,遇到林可,是他一辈子遇到最好的事——“我过几日就要启程上京。”初八道:“原本我还在犹豫,该不该离开主子,去帮初一一把,但既然事已至此,我留在云阳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司马康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哦?”
初八淡淡瞥了他一眼,娃娃脸上仿佛写了“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几个嘲讽力十足的大字:“老头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家主子是天生的凤命,以后肯定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的。”
司马康:…………
“一入宫门深似海,瑞王爷现在看着……是挺不错的,但人都是会变的,万一他以后负了我家主子怎么办?”
“……”
司马康语气古怪道:“那你待如何?”
“我决不能留主子一人在宫中,”初八呲着小虎牙,语气坚定地说道:“为了主子,我要往上爬,成为新朝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大内总管!”
司马康无言以对,唯有缓缓赞道:“……小友志气可嘉。”
初八将夸奖全盘接收,笑容灿烂地扬起下巴:“这是自然。不过这样一来,初六那里的事,我就管不了了。老头,记得替我给他带句话……”
“小初八,你就放心去京城争那个大内总管的位置吧,不必担心初六。”
司马康总算缓过劲来,闻言挑眉,却是意味深长地笑道:“依老夫看来,其实用不着特意去劝说什么,因为云阳啊,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
☆、第136章 放下
初六站在山冈上, 身前是万家灯火,身后是漫天红霞。
他拧开壶盖灌了一口酒,酒液从喉咙干口一直烧到胃里, 心却是冷的。得知十一不在了, 他提刀骑马,花费半月时间追杀那支北齐的溃兵,回云阳时,手里却只拿了一个珍珠耳坠,任由北齐兵将拓跋焘的尸首带出了边境。
“拓跋大人知道你会来找他。”
拓跋焘的亲兵带着入骨的恨意, 语气森寒地说道:“他在临死前, 让我转告你——阴曹地府, 三生石畔,他会在那里等你。”
那一刻,初六几乎要被某种情绪给撑炸了。
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千里迢迢地追过来,是不肯相信拓跋焘已经死了,是……想要见拓跋焘最后一面。
愤怒,恨意,后悔, 疲惫,以及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所有的情绪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鬼使神差般,他将那个亲兵丢给自己的耳坠给带了回来。
那个耳坠是他初见拓跋焘时戴的, 逃出北齐时,随手就留在了沈香亭的一个妆匣里。
恐怕直到死时,拓跋焘都将他当成一个姑娘。
抿了抿唇,初六借着醉意,直直地往地上一躺。青草的嫩芽随风摇动,在他脸颊两侧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却听到上方有个声音道:“哎呀,这地方怎么有个人?”
那是个女声,被生活磨砺得有些粗粝,却并不难听。
初六不打算理会来人,那个妇人却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来晃他的肩膀:“姑娘,姑娘,你醒醒。哎呦,怎么这么大一股酒气。”
她大呼小叫的,一口一个哎呀,一口一个哎呦,生生把正悲春伤秋的初六给晃了起来。
初六满脸阴郁,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看。
实话实说,他的眼神是很有杀伤力的。但这位大婶子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他的脑袋上,抬手捞下几片草叶子来,满脸慈祥地又在他头顶上揉了几下,开口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弄成这么邋遢的样子,这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
初六默默地发现,自己身为堂堂密卫的尊严与高冷,可能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云阳办了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