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大汉以所能跑出的最大的速度冲过来,不时地还有人因为跑得太狠摔了跤,摔倒后立刻爬起来,不顾膝盖磕破的皮肉,大喊着继续冲锋!
跑在最后的是一个富贵人家打扮的带和高高嘿嘿的官帽的中年发福男子。
他手里没拿武器,只拿一把扇子,边跑边扇,眼睛挤着,满头大汉,嘴里断断续续地高喊着:
“伙计们!……兄弟们!……记得……记得闭上眼睛,冲上去……什么……都别管,打……打就行了!……千万别……看她!……记住咯!……尤其是她的眼睛!”
“好!大人!……您往后站点啊!”
其中一个最高,最黑的大汉答完这句,放低身子,边跑边往自己的眼睛上蒙上一条黑布,完成,一跺脚!刹那间往前飞出六七米!落地!顺手抽出腰间的弯刀,弯刀刀口闪着冷光,刀身锈迹斑斑。
他张开右臂,顺时针转动胳膊以蓄力,接着,壮汉大喊一声“小姐,属下得罪了!杀啊!!!”右臂逆时针飞速甩出,胳膊带着身体在空中转了整整三圈圈,弯刀甩出,快如闪电,朝长发新娘飞来。
“噗呲!”
弯刀深深地从长发新娘的后腰插入,像插豆腐一样轻松,带着的刀尖从肚子处伸出!
长发新娘稳如泰山,站着一动不动。
只是要去握无寐的手停在半空中,无寐看见长发新娘受伤,眼睛煞红,两行眼泪如涓涓细流不停地淌下。
弋雁也只是起身看着一群大汉飞着,跑着,跳着冲向长发新娘,有的向她投掷短刀和飞镖,有的直接整个人都跳到新娘的身上,只是刀剑没入身体,人却立即被弹开,碰过长发新娘的人,无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弋雁后退几步,站在一旁观战。无寐就站在浑身插满刀剑的长发新娘,泪水越流越急。
醒着的大汉是越来越少,睡去的是越来越多!有横着躺倒的,有竖着躺下的,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幸福地进入梦乡的,有三个人你推我桑地抱在一起的,有人鼾声震天,牙齿磨得嘎嘎响!有人口水直流,梦话不断!
“蠢啊!……蠢……蠢啊!我说过……不要碰我女儿!……一碰她……一碰她就要……昏睡不起啊!……别碰她……拿家伙上!……上!快!”
这大人才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完就一个大字躺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他也不忘指挥着战斗!
“四辛,祁连,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大人对不住你们,你们的恩情,大人来世加倍偿还!”
大人躺在地上气得蹬腿挥胳膊!
“大人,请不要这样,我们弟兄几个的命就是大人的,为大人抛头颅洒热血是弟兄们的职责,我们誓死服从大人命令。”
这个叫四辛的四方脸,八字胡三十岁上下的大小伙子声音洪亮有力应道,身后叫祁连圆圆脸蛋尚有些婴儿肥的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连连点头,表示赞成四辛的话。
他俩停下奔跑的脚步,站在原地快速检查身上的爆竹。
四辛身上绑着碗口粗的竹子做的三支爆竹,根根爆竹半米多长,整齐地背在背上。除了爆竹,四辛的腰间还别着八把短刀。
祁连身上绑着一根长约一米的,碗口粗的竹子做的爆竹,爆竹上贴了红色的宣纸,上面写着“豫家百福”。
两人做了充足的检查后彼此示意已做好准备,冲到前方的兄弟们一样,也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了黑布。
没有打气,没有呐喊,也没有深呼吸,直接像两支离弦的箭腾空而起!
两人收起胳膊,为使飞得更快更远,尽量让身体成为流线型。他们先是飞过正疯狂地投掷匕首和飞镖的后方阵线,后来飞过横七竖八的躺着的睡大觉的兄弟阵营,最后飞过蒙着双眼,拿着长刀,长棍,长枪胡乱挥舞着的弟兄头顶,这里是最激烈也最混乱的前方战场!
长发新娘身中不下百刀,依旧淡定自如地站着。没还一次手!
现在,四辛和祁连已到达长发新娘的正上方六米高处,两人在空中对踢了腿!一个七百二十度大转弯!定身!如两只猎鹰,向下急速俯冲!
这两位自杀冲锋队员各自留下了一封遗书,是让乡里的老博士代写的,一写对老婆和母亲的思念,一写自己面对死亡的勇气和对人生意义的探讨!皆是感人肺腑之语,所看之人,无不泪目。
这是两只飞蛾在扑火,也是两只萤火虫最后的舞蹈!
红色,黄色,紫色,白色的火光照亮了方圆三里的地方,离爆炸点,也就是离长发新娘五米以内的人全部丧命!
四辛和祁连化作了灰烬,无影无踪了。
长发新娘也消失了,只留下一百多把烧红刀和剑,满地的首饰,和一截烧烂的红布条。
无寐被炸得只剩下一双鞋子!
前方战场的大汉全部牺牲,肢体到处都是,冒着浓浓的黑烟,空气变得温暖了,散发着烤肉的香味和衣服烧烂的脚臭味……
弋雁站得偏远,他还留有人形,爆炸的冲击波让他失去了双手和双眼,全身的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五。
喘了十三四口气后,他也死了,死得很痛苦。
爆竹用的火药不只含有一般的硫磺和金属粉,还特意加了具有更大爆炸威力的珍贵黑磷和紫钾颗粒!
“女儿……”
这位大人坐起身,站起来,又蹲下,应该是悲痛过渡导致大脑缺氧没站稳,总之,他最后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