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恭和屋遥香的婚礼只来了方家的些许亲戚,屋遥香那一家一个人都没来,只是她的姐姐掂了瓶茅台,坐着三栖机器人赶来,还是以小学同学的身份来的,不然不好向舅舅交差,也就是屋遥香的父亲。婚礼异常的冷清,但是挺着大肚子的屋遥香心里却是暖暖的。
三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一会聊到叙利亚局势,一会聊到西戎星人(专门吃羊膀胱的奇怪外星生命)是否真的存在,一会又聊到巴黎正时髦的新式内衣……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行了,方叔,婶儿,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那过两天再见?”
东郎诗捏了捏方戛贺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仔细看着这个小机灵,又抬头看着屋遥香和方恭晚。语气坚定,不容挽留,笑容可掬。
“行,那我们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点。”方晚恭说。
“下次可要留咱家吃饭啊。”实际上屋遥香也没打算多留他,只是礼貌性地说。
“下次一定,好啦,方叔,婶儿,再见。”
东郎诗踉踉跄跄倒了两步,差点没被一坨硬邦邦的干牛粪绊倒!稳住身子,想骂牛粪,想想没有骂出口。走了,这一路要越过一丘小坡,小坡后头是个小停车场,东郎诗的太阳能小汽车就停在那。
晚霞徐徐铺开,刚开始还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到现在已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畅快了。
“怎么样?小东什么态度。”
怀里的方戛贺已经睡着了,屋遥香声音小得差点丈夫都没听清。
“我想应该没问题,咱们的牛他们也早有耳闻,价格我还想再高点。”
方恭晚信心满满,为自己的牛,也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行,我回去做饭了,你抱着小仔。”
这下老婆总算露出来会心的笑容,声音自然也温柔了不少。
“来吧,小魔头。爸爸抱。”
方晚恭和屋遥香手拉着手,方晚恭抱着方戛贺,三口迎着西边的晚霞走着,影子拖得很长。
“老公,你看太阳,太阳是不是……”
“怎么了?我看看,这太阳……这太阳……”
“是不是越来越大啊?好像在朝我们这里飞来。”
太阳果然越来越大,周围天地好像被装进了高压锅,空气温度陡然上升,炙热的气流无情地冲击着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
“不好,老婆,快趴下!是陨石!”
方晚恭紧抱着方戛贺,一把推倒屋遥香,两人像闪电劈开的老树,呈倒八字重重摔在地上。
热浪肆无忌惮地席卷着周围的一切,万物沸腾了,小草在嘶喊,土地在吼叫,这个时刻,犹如身处无边炼狱!
两人趴在地上,手依然牵着手,尤其是这种时候,最能考验这对夫妻的感情深度。
他们俩的头狠狠埋在草里,生怕陨石会伤到眼睛,背部已经灼伤,衣服开始着起火来,两人身体已经麻木,完全感受不到各自的疼痛,脑子里一同想着的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爱的结晶!他们精神的寄托,那也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方恭晚听到了附近房屋的噼里啪啦的火烧木头的声音,牛群嘶吼惨叫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太心疼,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孩子不死,一切就有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来,区区几百头进口荷斯坦牛算的了什么!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这块重达五十吨的巨大陨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距离他们只有五米的地方!
方晚恭当场没了半个脑袋,嘴里吐着泡泡,腿蹬呀蹬的,活像一只割了脖子的大公鸡。屋遥香也被一块陨石碎片砸穿了右胸,她顿时觉得胸口火辣辣的,她还闻到一股烤羊排的味道,顿觉头蒙蒙沉沉,热乎乎的鼻血也流了一嘴。
此时的屋遥香,脑子绝对空白一片,恐惧霸占了她整个心灵,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老公,这个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现在确实这番惨状!只剩下半个头的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又看见儿子方戛贺在一旁哇哇大哭,其实她的耳朵已经聋了,左右耳膜彻底被震破了,所以她是听不见孩子的哭声的,或者听见的只是幻觉,不过,眼前的一切何尝不像幻觉呢?
屋遥香挣扎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抱起儿子方戛贺,顶着疼痛与悲伤,没命地亲吻着,眼泪如一条小溪从屋遥香的脸上流到方戛贺的脸上。她的抬着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拍打着戛贺的背,嘴里哼唱着睡眠曲,不必说,她还没做好诀别的准备,但是胸前不停地流出的血告诉她,现在恐怕真的要诀别了。
三分钟后,带着难以言说的不舍,她也随丈夫去了,留下孤独无助的方戛贺在母亲屋遥香怀里,痛苦流涕,哭着哭着,便睡去了…
小到连路都走不稳的方戛贺同远隔千山万水的薪初美遇到了类似的遭遇,更巧的是,他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自己变成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大人,健壮完美的身材,留着银灰色的短发,乌黑修剪合理的短须,身穿紫红色凤翎战袍,我里拿着血龙骨长剑,单膝跪地,浑身剧痛,满脸污血。
方戛贺眼神涣散,隔着一层薄薄的眼泪盯着对面的